成吉思汗后裔的&ot;札撒&ot;(yasaq),字面意思是&ot;规章&ot;或&ot;公共法典&ot;,其初本(或帝国大典)定于1206年召开的库里勒台上。通过札撒,得到天助之力的大汗对其人民和军队实施了上天制定的严格的纪律(民和军的范畴很难区分)。法典确实严厉:谋杀、盗窃、密谋、通奸、以幻术惑人、受脏物者等死。违令行为不论军、民都按公共法典与犯罪同样论罪。札撒既是民法典又是行政法典:是管理社会的实用的纪律。在法学领域内由成吉思汗&ot;名言&ot;或&ot;箴言&ot;(必里克)组成,这些箴言像札撒一样末能流传下来。
蒙古纪律产生的结果令西方旅游者吃惊。1206年的库里勒台之后大约40年左右,方济各会传教士普兰&iddot;迦儿宾从蒙古回来后写道:&ot;鞑靼人(即蒙古人)比世界上的任何民族都更加服从自己的统治者,甚至比我们的牧师对他们的修道院院长更顺从。他们非常崇敬长官,不对他们撒谎。他们之间很少互相争吵和谋杀。只有小的偷盗行为。如果他们中的一个人丢了他的牲畜,拾者可能会物归原主,绝不会纳为己有。他们的妻子很守节,甚至在她们尽情欢乐时也是这样。&ot;如果有人将这幅图画与成吉思汗征服前夕蒙古境内的混乱状况相比较,或者与今天蒙古人的道德水平相比较,将会惊叹成吉思汗札撒给蒙古社会带来的深刻变化。
居于社会结构最高层的是成吉思汗家族:以大汗为首的黄金氏族(altanuruk),大汗的儿子们是王子(kobegun)。黄金家族在他们统治的被征服地区行使财产权,其方式与世界征服者的祖先们在他们小得多的草原故乡上实行的统治非常相似。划分给成吉思汗的四个儿子的牧地是未来成吉思汗诸蒙古汗国的萌芽。蒙古社会--或者说突厥-蒙古社会,因为成吉思汗从阿尔泰地区吸收了大批突厥部落--保留着贵族政治的特征。正是巴托尔德和符拉基米尔佐夫所研究的古代&ot;草原贵族&ot;,即勇士贵族(巴阿秃儿)和部落首领贵族(那颜),继续统率和操纵着社会各阶层:战士(或称亲兵),他们是完全自由的人(那可儿);普通百姓,或称平民;最后是奴隶(乌拉干,孛斡勒),按理他们由非蒙古人组成。符拉基米尔佐夫在此识别了封建社会所有的各社会集团,在不同阶层上,封建社会的各社会集团以对个人效忠的世袭纽带而联系在一起。
在军队中也有同样的封建等级。个人效忠的纽带将十夫长(阿儿班)、百夫长(札温)、千夫长(敏罕)和万夫长(土绵)联系在一起。百夫长、千夫长和万夫长是由地位较高的那颜组成。在他们之下,军队的骨干是由自由人中的小贵族组成,他们取古突厥称号达干(蒙古语,答儿罕darqan),原则上,他们有权留下战争中掳掠的战利品和大规模狩猎远征中获取的猎物。顺便说,一些答儿罕是因其勇而擢升为那颜的。
正如符拉基米尔佐夫所描述的那样,军队这一&ot;贵族性的组织&ot;有自己的精锐:大汗的护卫军。护卫军(怯薛)约由一万人组成。护卫军中的士兵原则上分值日班者(土儿合兀惕)和值夜班者。此外还有弓箭手豁儿赤,或称箭筒士。&ot;值夜班人数是800至1000,箭筒士是400至1000。值日班人数是1000。护卫军实际力量最后达到一万人。&ot;只有贵族和被称为答儿罕的、有特权的自由人集团的成员才能加入护卫军。护卫军中一个普通士兵的地位在其他军队的千夫长之上。正是从这支护卫军中成吉思汗挑选了他的大多数将领。
原则上,蒙古军队分为三翼,按蒙古人习惯的方向、即向南展开。左翼军在东,最初由札刺儿部木华黎统率。中军由八邻部那雅指挥,还有察罕--成吉思汗像儿子一样收养长大的唐兀惕族青年--统率的上千名挑选出来的护卫军。右翼军由阿鲁刺惕部人博儿术统率。在成吉思汗去世时,军队的实际力量已经达到129000人。由于军事形势的需要,左翼军有62000人,右翼军有38000人,其余则被分配给中军与后备军。
蒙古军朝南的队列与它的出击目标是一致的,它朝南方各国呈扇形展开。出击的目标是左边的中国;中部是突厥斯坦和东伊朗;右边是俄罗斯草原。
这部史诗中的英雄、这位蒙古武士的相貌是什么样子呢?赵孟俯画派的中国画家们惟妙惟肖地画出了他的肖像,看了成吉思汗的传记史家弗南德&iddot;格纳德在游历了蒙古之后所作的描述,就像是看到了上述古代的一位大师展开的画卷:&ot;在帐篷里,这位战士戴着有护耳的皮帽子,穿着长统毡袜和皮靴子,一件皮外衣长至膝盖以下。在战场上,他戴着皮制头盔,一直遮到后颈,穿着黑色皮条编织成的、坚固而柔软的胸甲。他的进攻武器是两张弓弩和两个装满箭支的箭囊,一把弯形马刀,一把短柄手斧,一把悬挂在马鞍上的铁钉头锤和一支能把敌人从马上拖下来的带钩的长矛,还有一条条有活结的马鬃绳。&ot;
蒙古人与他们的战马形影不离。他们彼此之间确实有些类似;他们出生于同一草原,在同样的土地上和气候中成长,经受了同样的锻炼。蒙古人身材矮小敦实,骨骼大,体格结实,具有不寻常的忍耐力。蒙古马也是个小而壮实,体态不优美,&ot;有强健的脖子和粗壮的腿,厚厚的毛,但是,蒙古马以其烈性、精力、忍耐力和平稳的步伐而令人惊叹。&ot;无疑,正是北方游牧民的这种战马在历史黎明时期已经使驯马的印欧人获得了优势,在古典古代末期,它驼着匈奴人征服了中国和罗马帝国。而今在中世纪,新的活力将把草原上的所有骑手推向北京、桃里寺[大不里士]和基辅的金色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