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愿意舍些钱财,大郎他与户籍部的李令史有些交情,只要坊正也站在咱们这边,与王家分说,还是很可以让三娘带小娘回来的。”
李父和李二兄听了李大伯愿意帮忙协商,心中顿时好似放下了一块儿巨石般松了一口气。
闲聊了几句,二人就离开了李大伯家。
转道又叫了驴车回长寿坊,李二兄又去香桂记买了四样糕点,下了驴车和李父一起去了坊正孙富贵家。
详说了此事后,孙坊正想了一会儿只说,但凡王家能同意小娘归家由其母抚养,他这边就能在和离书上盖章,再去户部上红契。
而李三娘说的小娘及笄后的婚嫁之事,也好说,写个契书一同落在衙署就好。
而李三娘想要立女户的事也好说,坊内有套房产即可。
更别说李三娘愿意缴纳给衙署那不菲的保证金了,这事儿理应办的成。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李父和李二兄说了几句好话就回医堂了。
这时医堂已经开门了,正门挂的牌匾叫本草堂,这时是两个抓药的小伙计在支应着。
李父赶紧去坐堂,李二兄先去后面说了声回来了,才去药柜那里给人抓药。
忙碌一上午,李三娘和李大嫂把午饭摆上桌来,等李父动了筷子五人才开吃。
李大兄是金吾卫,一般中午不回来吃饭,李母是稳婆,今日估计是在主家吃了。四小只中午在书院吃。
其实,也是从武帝登位后,大力发展农业,从安南引进了占城稻,西域商人带来了番薯,带头吃起了午食,慢慢由上而下从长安往外传去。
但估计也就长安城里的百姓舍得这么一日三餐的吃。
李父在吃饭前,示意李二兄给大家说说早上去李大伯家和坊正家的事儿。
等会儿下午就给街边的小子几个铜板帮忙给王家带信儿,明儿大家就一起去王家商议李三娘和离并带小露珠儿归家的事儿。
李三娘赶忙分好碗筷说“阿耶,到时儿同去,拿了和离书就去衙署上了红契,正好,跟王家要了不可随意独自做主露珠儿婚嫁的契书来。
当年儿出嫁时家里给的嫁妆,儿成婚那几年用去了一些,却仅仅是城外那二十亩地的出息和家里柜上给儿的那益元散的分成,阿耶和阿娘当年给儿的压箱银子还都在,去衙署上保证金该是够得。”
李父点点头,应允了。
午食就是煮的番薯,家里自己做的小菜,炖的早市上买的新鲜菜蔬,满满一大盆,管饱儿吃,还有锅里李大嫂熬煮的绿豆汤。
因武帝登位后,开启了海水晒盐之路,并是官家的买卖,技术革新带来的就都是白花花的雪花盐,只有咸味儿,没有苦味的上好平价盐,所以,平民百姓家里也是舍得放盐到菜里调味的。
李父自己就是医师,自是知道人不吃盐会没力气,但吃过多的盐也不行,也是要生病的。
所以,自家做的小菜断不会像其他家那样狠个劲儿放盐,很是咸淡适口,就着吃什么都是很好吃的。
李家是有午后小憩的习惯的,伴着枣树上那只雄蝉知了知了的声音,李三娘也把小露珠儿扇着蒲扇哄睡了,随后李三娘也昏昏沉沉的睡去。
约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李三娘被憋醒,该说大嫂熬的绿豆汤太好喝,只不过多喝了一碗而已,要是再多喝些,还能更早醒来。
解决了内急问题,看小露珠儿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还是狠心把她叫醒,怕白日睡太多,晚上走了困。
刚喂了露珠儿一些温水,抱着出门的时候,就看李二嫂在院子里翻晒从村子里收来的药草。
虽然李二兄每半月都要去城外的村子里收些草药,也教了些常进山的村民包括李二嫂娘家如何简单的炮制采来的草药,但毕竟不是专业的,大部分其实还是需要自己来炮制的。
李三娘走过去,轻轻的使了些力气,把李二嫂往枣树下的竹椅带。
“二嫂,可歇歇吧,这时候太阳还烈着呢,你帮小妹我看着露珠儿,小妹我自去翻晒那些药草。”
“我这都第三胎了,闲着也是闲着,就你金贵我。”
“你就是第十胎,也是金贵人。”端着茶水盘子从厨房出来的李大嫂打趣到。
三人围着竹子的小几坐了还没一刻钟,李母就提着篮子回来了。
李三娘赶紧上前接过李母的篮子放到厨房,留着晚食后烧水把工具进行烫洗消毒,好留待下次使用。
“阿娘,怎么样?儿看篮子里还有十个红鸡蛋呢。”给李母端了一杯茶过来的李三娘好奇的问道。
“挺顺利的,周家娘子也不是头胎了,家里本就是卖肉的,吃得好身子骨儿也好,没用几个时辰就生下来了,是个健康的小娘子,胎毛旺盛,瞧着就是个好模样。”李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对着三人说道。
“周家这三个兄弟当年还都是我年轻那会儿接生的,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给他家接生了七八回了,总算有个小娘子了,喜得当场给了我一串铜板。”说着,李母就从怀里掏出个包好的布巾子,拿出那用细绳串好的铜板来。
“周家老翁在院子里就喜得不行,还让我满月的时候去吃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