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从龙大选的确是近来长安城万众瞩目之事,却没想到几位也这般看重。”公孙熙竹恍然大悟地说道,“几位若是真的想看比武,我倒也可以请家师为几位留几个好位子,到时候与其余群豪一起揣摩武艺,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李弃歌笑着和荆天留对视了一眼,随后又回头看了看颜易仑等人,发现他们都是面带笑意,看着看着,不由得一起大笑出声。
他们这一笑,公孙熙竹又如堕云里雾中,不解的问道:“几位为何发笑?莫非是瞧不上我这提议?”
荆天留笑声渐歇,缓缓说道:“公孙姑娘,我们各有法子进到比武场内,咳咳……却不劳烦尊师费心了。”
李弃歌也走上前,胳膊搭在荆天留的肩膀上,问道:“荆兄,现在我们知道几个了?”
“咳咳……待我算算啊,”荆天留用扇子敲了敲脑袋,说道,“你我二人加上凌兄弟、颜兄弟,还有公孙姑娘和她师妹……嗯,已经有六人啦!”
忽听得身后凌霄汉喊道:“七个人!我忘了说啦!这厉黑脸是刑部推选的。”
“……”李弃歌脸上一阵抽搐,心道:“七个?再加上那‘僧’、‘道’二人的门徒,岂不是已经有了九人?唉,到时候我若要争这从龙卫,更是难上加难。”
他们这一番交谈,公孙熙竹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她心思何等缜密,稍加思索便想出了其中原委,不禁也莞尔道:“原来在座的都是同道中人。今日与众位初识,未来得及与众位痛饮一场。改日我将我师父和师妹介绍给诸位,我们再一同饮酒如何?”
“是啊,今日光顾着听公孙姑娘讲故事,连口酒都没喝痛快。”厉沧秋说道,“待到从龙大选过后,我们都成了那‘从龙卫’中人,到时候一起举杯庆祝,何等快哉!”
“正是!”其余众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天色已经放晴,日头又重新出现,长安城内原本因大雨而收摊的商贩,一个个又重新出来做起了买卖。而就在这一片嘈杂之中,明德门外缓缓进来一支车队。
那车队有二、三十号人,驾着两辆大车,领头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岁上下,木讷寡言;女子一双妙目清澈如水,单手托腮,露出一副百无聊赖的神色。
那男子说道:“嗯,我们已经进城了。”
女子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该找人问路了。我们是先去礼部侍郎府上呢,还是先去李林甫的相府送礼?”
这二人正是邓氏兄妹,他二人率着一众镖师,缓缓行进,一路上虽然顺风顺水,但是仍旧比李弃歌三人晚了一日有余,此时方才来到城中。
邓无期听邓夜菡说完,思索片刻说道:“礼部侍郎府,放行李,歇一歇。”
“好。”邓夜菡点了点头,她知道兄长是怕这些人舟车劳顿,想先整顿一晚。转念一想,给李林甫送礼这事,说到底还是让荆天留自己去的好。
他们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城,一时间城门不免拥挤,和他们一众镖师一同进城的,还有一老一少两个行僧。
那二人相貌奇的很,老僧形如枯木,五十岁左右的年纪,拄着一根木杖,整张脸四四方方,但却黝黑黝黑的,身材虽然魁梧高大,但脚步却有些虚浮,没什么力气。
在他左侧是为少年僧人,相貌却正与他相反,二十多岁年纪,近六尺的身高,看上去只比包恕琪高一些。身材白白胖胖却不算高,圆脸上长着一双小眼睛,天生笑面,看谁都是似笑非笑的,若是拿把蒲扇,便如同画中走出的弥勒佛一样。
这二人行得缓慢,就等在车队之后等着进城,邓夜菡闲来无事,四处观望时无意间看见那二人,因他二人模样实在醒目,不由得就多看了几眼。那小和尚无意中与邓夜菡对视了一眼,便缓缓地行了一个佛礼,邓夜菡便也报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