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决揽着他喃喃道:“原来施先生真的这么爱我啊。”“那……”他将施世朗推开一些,看着施世朗问:“如果有一天,它把我们分开了呢?”他的手朝上指。施世朗的神色和说出来的话跟他年龄一点也不沾边。“那我就杀了我自己。”“别说傻话,”明决揉着他的面颊,对他笑了笑,“没有我,你也已经自己过了快三十年了。”“总之你答应我了,永远不离开我,”说着,施世朗贴上他的脸,抱紧了他开口,“是男人就要说到做到。”“唉,”明决摩挲着他的背讲,“生死这个话题太沉重了,要不我们换个话题吧?”施世朗努着唇问:“换什么?”“音乐好不好?”话一出口,明决臂膊立即挨了施世朗的一掌。“好好,我们不谈音乐,谈美术。”“听说大师你前阵子在巴黎的个展办得非常成功……”晚上睡觉前,施世朗突然问明决:“我今天这么当众亲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唐突啊?”“唐突不会……”明决手放在他背上,微闭着眼回答他,“但你下次得提前跟我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都没有心理准备,”施世朗用手枕着脸,嘀咕道,“哪里还能给你?”“总之,”明决笑了笑,揉着他的脸说,“下不为例。”话落,施世朗默默靠近他,贴上他的额头问:“那,再犯怎么办?”“自然是……”明决凑过去吻了他一下。“既往不咎,推翻重来。”新年前夕,东申银行集团发言人对外发布一则讣告:东申银行集团有限公司创始人、董事长明长庭爱妻明戚氏因病于家中逝世,特此哀告。三个月后,明决接到了一通电话。今年的春天尤其暖和,还只是四月,便已经有入夏的感觉了。周六早上,明决穿过卧室,走进书房时,看见施世朗正站在写字台前,拆卸昨晚刚到的黑胶唱片。书房里面静谧宁穆,日照穿过玻璃窗进来,给室内带来外头的欢欣,空气中有种似苦又甜的植物味道。明决望着施世朗清澈的背影,过了一会,朝他走了过去。施世朗正专心整理唱片盒时,忽然被拥进一个宽广的胸怀里。明决吻了一下他的耳轮,然后把头倚在了他的脑袋上。施世朗慢慢放下手里的唱片,侧过脸去,靠着他问:“怎么了?”“没什么,”明决回答他,“就是突然想抱你。”施世朗吹了一声口哨:“还真难得。”明决笑了笑,闭着眼转过脸去,用鼻子蹭着施世朗的发线问:“喜欢小朋友吗?”闻言,施世朗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十分哀怨地回他:“我生不了啊。”明决扣着他腰的手收紧了些,笑着在他耳边说:“怎么可能是让你生。”一听到这话,施世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迅即转过身来,揽住他问:“你不是要跟我说你比我还不小心吧?”明决还未来得及出声,他又兀自往下说:“可我也没见你跟哪个女人交往过啊,哪里来的孩子?”明决见他一副紧张过度的神态,立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别笑啊,”施世朗揽紧他,凑上去贴着他的脸说,“快跟我说清楚。”明决稍微收起了笑,用手箍住施世朗的两颊,俯下脸来温声问他:“你先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小朋友?”施世朗一下子就挣脱了他的手,重新靠回去挨紧他的脸。“不喜欢。”明决抚着他的肩开口:“可我看你之前跟小志玩得挺好的。”“那是之前,”施世朗摇头说,“从今天开始,不喜欢了。”“唉呀,”明决摸着他的头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在抱着一个小朋友呢?”施世朗拿手摸摸他的脸:“那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小孩来养吧,我会很听话的。”明决转过来,盯了施世朗一会后,拿额头碰了碰施世朗的脑门。“我弟弟明知,”他告诉施世朗,“我想把他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施世朗微微张开了嘴。明长庭的第二任妻子去世已经是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明家发出讣告,对外宣称她是因病去世。但其实很多人都知晓,她的精神状况一直都不乐观。施世朗曾在私下里听别人说,她是在夜里抑郁症发作,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从度假别墅里走出去,在深夜时分跳海死的。“你父亲会同意吗?”施世朗问他。明决表情很淡地说:“他不会在乎的。”“那你去吧,”施世朗抚着他的脸讲,“我会和清姨一起布置好明知的房间,等他来了,就可以直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