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越来越奇怪了。&rdo;吴宏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只是自言自语地说:&ldo;我刚刚看见它,一下子就不见了。&rdo;
&ldo;活的?鸟?&rdo;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问他。
我恐惧是有道理的。地上的东西我们还没弄明白,又出来个天上飞的。加上我们在困龙湖发现的巨大水怪,他妈的海陆空全凑齐了。难道还是个联军?要是夜空中飞过的这东西也是它们一路,我们的危险陡然间增大了数倍。这可不比路上和水里,偌大一个山脉,头顶苍穹,脚踏四方,你能躲到什么地方去?这不是等着当人家晚餐吗?
看看老僧小室中长亮的灯火,我的心里却一下子暗了起来: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越来越诡异,沈逸之和老僧毕竟年岁已大,一旦有什么不测,估计体力上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刘忠国又下山探寻去了,只剩下我和吴宏两个人能抵挡一下,这可如何是好?
胡思乱想了半天,我一下子发现再没什么动静了。周围仿佛又回到了刚才的静谧,因为还是不放心,于是轻轻地又问了一次正在拿着望远镜到处观望的吴宏:&ldo;发现什么没有?哪儿去了?没回来吧?&rdo;
吴宏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确定那玩意儿没有再回来才正色道:&ldo;不见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太快了,我都没有看清楚是不是有翅膀,只能看出黑压压的一团影子,&lso;呼&rso;地就过去了。还发出扑簌扑簌的声音,其他的就完全看不清楚了。&rdo;他叹了口气,神色略略有些放松:&ldo;距离太远了。要是当时有机会拿望眼镜就好了。&rdo;
听了吴宏的话,我稍微放心了些。不管刚才的巨大黑影是什么东西,至少现在它已经消失了。
&ldo;小孙‐‐&rdo;吴宏显然不这么想,他转过脸来,挂着紧张的表情轻声问我:&ldo;你说,这东西出现,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暴露了?&rdo;我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ldo;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我们暴露了,按照你和老沈的说法,应该会有所动作,先前你不是说他们没有行动是因为被困住了吗?我们头顶上这个玩意儿如果和敌特真的有关系,那突然出来吓我们这一下子算什么意思?这不像是我们被发现了,倒是他们先暴露了自己吧?&rdo;
吴宏点了点头:&ldo;有道理。至少从这点上来说,敌人不会这样冒失,那很可能我们头上飞过去的这东西,是敌我两方面都没法预料和控制的。&rdo;
说完这话,他的神色凝重了起来,舔了舔嘴唇没有在吭声,不过把手中的枪往身边靠了靠。
吴宏的话音没落我的心也提了起来,其实刚才我告诉他我心中的想法是就感觉到了,这东西来路不明,很可能与我们在路上碰到的神秘怪物是一伙的。其实诚如吴宏所说,如果是敌方的什么勾当反而踏实,至少有所掌握,知道是人为所致,怕就怕现在这种四六不摸的情况,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两眼一抹黑,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也说不定。
其实危险不可怕,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才可怕。
我瞪大了双眼,神情紧张地忐忑了很久也没有睡着。迷迷瞪瞪总是被莫名的怪梦惊醒,旁边的吴宏一反常态地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地看着深色的远方中影影绰绰的山峦,不发一言。
天终于亮了。
与其说是肢体,不如说是精神上极度疲惫,我们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感到全身都像是被拆散了一样疼痛,吴宏在院子里腾挪跳跃了一会儿,精神似乎好了很多,脸上也变得释然起来。
我也渐渐恢复了气力,毕竟天已经大亮,周围白云齐腰、苍松劲柏环绕期间,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与夜晚的情形已经大不相同。
老僧的房门&ldo;吱呀&rdo;一声打开了,他从期间缓步走出来,脸上洋溢着一份难得的从容镇定,看来昨晚和沈逸之相谈甚欢。冲我们打个招呼后,他自顾自地来到水盆前洗起脸来。
沈逸之不一会儿也从旁边的侧室走出来,与老僧不同,他似乎心事重重,脸上显得有些阴霾,背着手轻飘飘地径直走到院子中央,在吴宏身边站定,一抬头,竟然盯着我们两人看了起来。
这让我有些慌张,不知道沈逸之这般神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吴宏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表现,看着沈逸之的眼睛问:&ldo;怎么了,老沈?你发现什么了?&rdo;
&ldo;你也发现了吧?&rdo;老沈没有回答,倒是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一下子迷糊了。不过接着吴宏就说:&ldo;是。但我们没看清楚是什么,你昨晚也没睡好?&rdo;
我一下子明白了,看来沈逸之也知道昨天晚上我们发现的东西。我竭力地回忆当时的情形,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回头看了一眼老僧的居室,当时里面灯是亮着的,沈逸之应该还在叙旧中,那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没有开口。既然沈逸之毫不隐瞒地问我们情况,就说明他一定有合理的解释。我沉住气,静等他自己揭晓答案。
吴宏开口了,语气里掺杂着些疑问:&ldo;我和小孙分析来着,这东西应该不是敌人的,要说是鸟吧,我没见过这么大的。不过要说是飞行器什么的,又毫不规则,黑压压大块的身形……奇怪的是,它什么都没做就这么飞过去了,要是敌人的东西,怎么也得有所动作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