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虫剂!”“杀虫火焰!”“虫子太多,无法确认是什么级别的虫!”“啊啊啊啊啊啊!”焦急慌乱以及惨叫声在嗡嗡响的虫鸣声中交织。虫子当头涌来,歌沧澜和申屠默寒天琅熄了火,看着上方火焰照耀出来的看起来像一张厚黑的地毯一样聚集成一张网的虫子,看来它们要给他们上一课什么叫下来容易,上去难了!歌沧澜目光猛然看向顶部,那一双双红色的大眼依旧阴森森的盯着他们,歌沧澜眼眸一眯,猛然抬手,铠甲手掌上冒出一个个细细的枪口,现在不是它们最虚弱的时候吗?胆敢把他们当猎物,那就去死好了!歌沧澜火力还未打开,一道影子蓦的挡在身前,一块暖呼呼的大石头塞进她怀里,红色的激光从前方那人的手上一的发射朝那些虫子攻击而去。它们只能慢吞吞的逃跑或者呼叫卫兵救命。“我看是它们救命的速度快还是你们死的快。”申屠默寒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卫兵虫其实并不怎么敢到高级虫所在的领域里,特别是此时这些高级虫的巢穴里还有即将孵出极其凶残的幼虫的卵,它们害怕幼虫,但是又不得不听从高级虫的命令,此时有些高级虫让它们攻击,有些则让它们停止,叫它们的脑子混乱,在空中一阵乱飞,要么跟同类撞上,要么撞上山壁,头昏眼花的摔下来。忽然。啪嗒!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歌沧澜几人身前,一只红色的眼睛,半个三条腿的身子,往外流的白色液体……是一只被咬去了半边身体的高级虫!一个白花花肥胖又巨大的幼虫脑袋从那个洞里冒了出来,淌着口水的长满锯状牙齿的嘴里,红色的大眼连着肉丝,摇摇晃晃的。高级虫暴动哀鸣,慢吞吞的企图往巢穴外爬逃命,可大多还未逃出两步,就被后面孵出来的幼虫给咬住吃掉了!申屠默寒脸色骤变,一把把歌沧澜推向天琅,“带她上去!”上面的那些卫兵虫已经吓得哗哗往外飞了,根本没空攻击它们。歌沧澜措不及防被推得抱着陨石撞进天琅怀里,心里疑惑这幼虫多厉害才让申屠默寒这般焦急,抬眼,就看到微弱的死去军人铠甲上灯光系统打出的光线中,肥大的幼虫舌头竟然像青蛙的舌头一样,猛然发射攻击过来,上面像裹了一层钢铁,砰的一下砸在地面,申屠默寒躲开,下一秒那原位上被砸出一个深坑!“歌小姐?”天琅以为申屠默寒要他带歌沧澜上去,是因为歌沧澜的飞行装置出问题或者她的身体出问题了,如果是其他时候,他当然会放着歌沧澜不管,可此时她怀里抱着那块陨石呢!歌沧澜没动,只是看着申屠默寒,冰冷的黑眸幽幽。申屠默寒见两人没动,眸子一深,必须要有人留下来,否则这些幼虫为了填饱肚子一定会跟上去,要知道,它们不仅舌头嘴巴厉害,还有一对飞的很快的翅膀!那一瞬间,一切兵荒马乱仿佛平静了下来,申屠默寒一边攻击一边靠近歌沧澜,低低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记住我之前说的话,待在天琅身边,如果后面这些幼虫追上去了,你就……陨石帮我带回北域交给诺也将军,他知道怎么做……”“你做好去死的准备了?”歌沧澜冷冷的问道。“从我接手申屠家守护北域的责任开始,就准备好了。”“为了一个已经注定破败的国?”申屠默寒在一瞬间沉默了下,语气在一瞬间轻了许多,“对。”“为什么?”“呵……你不知道吗?因为它是生我养我的国,祖国是什么?不正是你可以说它千万的不好,却绝对不容许外人辱它一句的地方么?我不会放弃北域,哪怕付出我的命。”064从天而降——祖国是什么?不正是你可以说它千万的不好,却绝对不容许外人辱它一句的地方么?铠甲挡住了歌沧澜一瞬间睁大的双眸,一瞬间时间仿佛忽然停止,有什么快速的拉扯着她往下沉,四周突然一片明亮,亮的刺眼,她看到十四岁的自己躲在华丽的红色圆柱后面,阴森森的看着谈判桌上的两方人,一方嚣张高傲,肆意将脚放在他们的头顶碾压,一方懦弱胆小,毫无尊严的弯下那根脊梁……时间又骤然回到现在,歌沧澜被天琅一手环着腰往上飞着,没有虫的电磁波的干扰,红色的网状图上清晰的展现出申屠默寒的身影,还有那从四面八方朝他快速涌去的比申屠默寒身体还要大一些的肥大幼虫。世间万物的生存规律,越是脆弱柔软的部位,越是会用坚硬的东西来保护。幼虫身体极度柔软脆弱,所以它们的表面都覆盖着一层堪比铠甲一样的白色的壳,就是这样一层壳,让人类的轻型武器几乎毫无用武之地。汗水就像没关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申屠默寒重重的喘息着,衣服已经湿透黏在身上,而衣服外面的铠甲被好几根舌头用力的戳着,渐渐的已经出现了裂缝,不知道为什么,幼虫孵化出来的时间比他预计的快了些,而这点误差,此时成了最致命的东西。汗水流进眼睛里,刺得申屠默寒眼前有些模糊,手上的攻击资源用完了,从手上滑落在地,男人无视围过来的幼虫,微微的仰头看向天空,心想着歌沧澜此时应该已经抱着陨石上了飞行船往北域去了……申屠默寒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乌黑细长的发丝飞扬,面容精致绝美,视线如同雪山顶峰折射下来的阳光,冰冷却又耀眼,她握着一把水色的弓,架着一支水色的箭,俯视着对准下面的申屠默寒,姿势酷炫到让人产生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申屠默寒一瞬间有种恍然做梦的感觉,周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钟不再流逝,心脏有什么突然一冲而入,仿若狂喜,又似乎震怒。满弓,松手,咻——申屠默寒眸子闪了下,那把箭擦着他脸颊边而过。就在他身后距离仅有两厘米之遥的一只幼虫轰然倒地,水色的箭穿过它肥大的身躯,一秒便哗啦碎掉,在地面留下一滩水印。申屠默寒看着那滩水渍,眼眸微睁,可还未来得及思考,歌沧澜已经落在了他身前,手上的弓拉满再松开,申屠默寒看到,她的箭总是随着她拉弓的动作凭空的出现在她手上。咻!咻!咻!咻!幼虫体积庞大,可偏偏那对翅膀更加庞大有力,显得它们飞的快速灵活,可歌沧澜手上的箭却一根根的射穿一只只不要命的扑过来的幼虫的脑袋,例无虚发,准确无误。申屠默寒摘下头盔和面罩,一头如墨的碎发湿哒哒的聋拉着,汗水顺着发梢一颗颗的往下掉着,视线不经意的扫过,瞬间怔住,他看到从发梢掉下的水珠一瞬间像受到了什么吸引似的竟然违背了地心引力作用的往歌沧澜那边飞了去,可一眨眼,它又不见了。轰!平地起惊雷,突然的一声打破天似的巨响响起,脚下蓦地又是一阵地震般的摇晃,歌沧澜刚刚离手的箭猛然一偏,擦着虫脑袋飞过,那只幼虫没死反而怒不可遏,吼叫了一声扑了过来,歌沧澜腰后伸过一只手来,把她拦腰抱起飞离地面,那虫身下的土地猛然裂开,那肥大的身躯猛地坠落,辣的风灼伤脸颊似的从裂缝中扑出。申屠默寒抱着歌沧澜停在半空中,方才还一片漆黑的深谷地面已经一片通亮,灼眼炙热的金红色的岩浆滚烫烫的流淌着,反应不过来的幼虫一只只往下掉着,连尖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吞噬的毫无影踪,刚刚诞生的生命在一瞬间又被残忍的大自然所吞噬。申屠默寒知道为什么幼虫比自己预测的更快孵化出来了,原本他以为是他估算错误,现在看来,是因为地底火山让那里的温度升高了,只是因为他们都身穿铠甲,对周围温度的感知力有问题,所以才没有察觉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