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自从落地成人以来,走了很多地方。除了广阔无垠的草地,就是连绵不断的山川,渴了就喝一口山泉水,饿了就吃一口野山果。
在一片如绿色绸缎般的草原上,住着一只叫傲空的恶鹰,专以小鸟、野兔、田鼠等为食。
有一只叫乖乖兔的小兔,全身纯白,一根杂毛没有。它的家人和族人都被傲空吃掉了,唯有其脚力惊人才得以存活下来。恶鹰时时刻刻都在打它的主意,蹲在乖乖兔的家门口,一守就是一天。
这日,乖乖兔望见傲空没来,偷偷地出了家门,想找点吃的。万没想到,恶鹰就藏在它家附近的草科中,见其出现,从身后尖叫着扑过来。突如其来的变故,差一点没把乖乖兔吓晕过去,回家无望的情况下,只能拼命地向前奔跑。
娜娜正好路过这里,见乖乖兔简直就是在草地上飞行,像箭打的一般。那恶鹰一边叫着,一边奋力振动双翅,像被那白线抻着一样。乖乖兔左拐右拐,就在恶鹰逼近地面,双爪几乎就要搭到它的一瞬间,来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脚朝上背朝下的身子完全倒悬在空中,四只正好蹬在恶鹰的肚子上。
那鹰惨叫一声,羽毛被踹下许多,纷纷落在地上,侧棱着身子,胡乱地扑打着翅膀,发出一连串凄惨的叫声,惊恐万状地逃走了。
整个过程娜娜都看在眼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小的白兔不同一般,两个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乖乖兔孤苦无依,随着娜娜一同离开了家乡。
这是个流着奶和蜜的地方,青青的野草,像波涛滚滚的绿色海洋,微风一吹,草香味直沁心脾。可有那可恶的傲空在,乖乖兔再也无法安静地生活下去,纵有一万个不情愿,也不得不流着眼泪,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生它养它的这片故土。
两个一边走一边交谈,娜娜从乖乖兔的口中得知,原先这个地方极为热闹。小鸟、小兔、山鸡等成群结队,自打狐狸、豺狼、山鹰等来到此处,所有家族都死的死、伤的伤,大多数成了它们的下酒菜。渐渐地萧索下来,没了以往的繁华。就拿它这一族来说,出了自己没剩下一个成员了。
两个来到一片森林的边上,望见一只老鼠和一只大狸猫打架,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是,那只老鼠骑在狸猫的身上,用口紧紧地咬着不放,就像长在了其的背上一样。那狸猫痛得到处乱窜,把个娜娜和乖乖兔都看呆了。
娜娜不知道内情,看那狸猫痛苦万分的样子,出于一片好心,拿了一根树枝,想把两个分开。那老鼠忌惮地回头张望了一下,狸猫得到机会,拼命地向森林中逃去。娜娜本以为做了件好事,不想那老鼠尖叫着跳起一人多高,向她脸上扑来。
娜娜大吃一惊,要躲闪已来不及。一旁的乖乖兔也被老鼠的这一动作吓得目瞪口呆,尖叫一声,傻在那里。正当此时,娜娜头上平时谁也看不见的金冠,瞬间显现出来,并闪出了光芒。跳到半空的老鼠像是被针刺了一样,掉在了地上,全身抽搐不止。
娜娜见它这般样子,关切地问道:“伤到没有?”过去伸手去扶。那个老鼠一个跟头翻起来,用愤怒、憎恨的眼神望了娜娜一下,掉头一瘸一拐地走了。娜娜和乖乖兔喊了几句,想让其留下来,可那老鼠连头也没回。
那个被乖乖兔蹬伤的恶鹰,经过几天的休养,完全康复了,它一心想要报仇,便四下寻来。这天,正在一处山岭的上空盘旋,望见一只老鼠在树丛中寻来觅去,瞧准机会,一个俯冲,如一道闪电直扑而下。老鼠急找地方躲藏,几次都险些命丧飞鹰的爪下,生命悬于一线。
说来也巧,娜娜和乖乖兔正在此间经过,见其有难,乖乖兔连想都没想,就直冲过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那老鼠的近前,对它说:“快跳到我的背上来。”老鼠没有时间考虑得过多,一跳就上了乖乖兔的后背,死死地抓住,由其驮着飞回到娜娜的身边。
傲空见乖乖兔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心想真是冤家路窄,正愁找你不到,今日老账新账一起算来,什么也不顾、拼着命地扑上来。
娜娜泰然自若地毫不理会,头上的金冠又显现出来,顿时光芒四射。恶鹰不敢近前,急忙敛住双翅,匆匆地逃去。
老鼠叫遁地鼠,它感谢乖乖兔的救命之恩,与其无话不说。可无论娜娜怎么同它搭讪,就是不加理睬,冷眼相待地一言不发。
遁地鼠把自己的身世同乖乖兔倾诉了一番,它原来是有老公和孩子的,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得挺好。有一天外出,它发现一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可能父母被什么东西吃掉了,孤苦伶仃地到处乱跑乱叫。遁地鼠作为一个哺乳期间的母亲,慈悲心起,怕被狼和狐狸等吃掉,把其带回了家,同自己的孩子一道喂养起来。
遁地鼠的老公不赞成它的作法,两个因为此事没少闹别扭。它老公讲:“自古猫鼠就是天敌,势不两立。把其留在家中,不亚于引狼入室,等其有一天牙齿长成了,身体张强壮了,恐对我们全家不利。”
不管它说什么,遁地鼠就是听不进去。天真地以为,世间没有感化不了的东西,只要付出了,一定会得到回报。自己用奶水把它喂活,说什么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地做对自己全家不利的事。心想,难道天敌就是自古恒定不变的吗?用奶水去滋养它,用母爱去感化它,都不起作用吗?从那以后,不信邪的遁地鼠,像对待自己孩子那样,毫无二致地对待这个猫仔。因为其体大能吃,往往饿得那几个小老鼠吱吱直叫。
想来母爱确实是伟大的,但你凭对待谁,分用在什么东西的身上。遁地鼠没有什么错,伟大的母爱也没有什么错,只不过用错了地方,用错了对象。
小猫一天天健康地成长起来,有个明显的特点,爪子特别大。不出遁地鼠老公所料,其的本性一点点的显露出来。趁着一同出去玩耍,吃掉了同它嘬一个奶头、一同长大的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的那几个小老鼠。又趁遁地鼠的老公不备,也把其偷偷吃掉,最后把罪恶的大爪子向遁地鼠伸来。
遁地鼠老公和孩子的莫名失踪,令它悲痛万分。见大爪子猫的行为有些异常,对其有了戒备。
这日,遁地鼠正在午睡,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声,急忙睁眼来看,大爪子猫正一点点蹑足潜踪地向它靠近。只见其瞪着忘了奶娘的眼睛,翘着不认亲的胡子,张着忘恩负义的大嘴,龇着恩将仇报的牙齿,想要一口吧自己吞掉。
遁地鼠顿时明白了一切,后悔当初没听老公的劝告,呆呆傻傻地犯了个小孩子都不能犯的常识性错误,才摊上今天的这种祸事。心想自己瞎了眼睛,爱心受得了愚弄,救了这么个丧尽天良的东西,辛辛苦苦地把其喂养成人,却得到这般的回报,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它不待多想,一跃而起,蹿到大爪子猫的背上,死死地咬住不放,后来的事,就是娜娜和乖乖兔看到的那一幕。
娜娜听了乖乖兔同她讲了遁地鼠一家的遭遇,甚是悔恨。万没想到自己一时糊涂,看了表面的现象,不明就里地放跑了那个狼心狗肺、黑了肝肠的大爪子猫,觉得很是对不住遁地鼠。
娜娜给遁地鼠赔不是,决定帮它到树林里去擒大爪子猫,为其一家报仇。两个由此冰释了前嫌,几个结伴到森林中到处翻找。遁地鼠或跳到乖乖兔的背上,或蹲在娜娜的肩头,三个亲如一家、情同姐妹。
森林里和外面完全是两个天地,各种树木遮天蔽日,郁郁苍苍、层层叠叠;各种树藤左盘右绕,根根相连。野花漫山遍野,红彤彤的似火似霞,白皑皑的似霜似雪,都争芳斗艳、各展其姿。野生的果子,有金丝小枣、板栗、花生、香蕉、苹果、梨、杏、核桃、椰子、菠萝、芒果、水蜜的桃……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不愧是神岛仙山,应有尽有。
森林里生活着数不清的飞禽和走兽。娜娜她们一路打听一路找寻,有消息说,大爪子猫投靠了一个叫高米尔的狐狸,而那个高米尔抱了一只大虎的粗腿,当了其的狗头军师。她们还了解到,那只老虎身大力魁,勇猛异常。乖乖兔和遁地鼠未免有些灰心丧气,觉得前途渺茫、报仇无望。特别是遁地鼠,虽然连那虎长得什么样子都没看到,但在那些凶狠无比的恶狼、及那些狡猾无比的狐狸,背地里只要一谈到那东西,就变顔变色的神情中,就足以窥见一斑。
遁地鼠觉得,不能因为自己一人的私事,把娜娜和乖乖兔两个的命都搭进去,那样良心有些不安。虽说是因为娜娜的原因,放跑了大爪子猫,可她心地善良,不明真相,不是好意的,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误。这些天来,娜娜陪着它东一头西一头铺天盖地没少翻找,风吹、日晒、雨淋地从没说过一声累、叫过一声苦,也算仁至义尽、到哪都说得过去了。
遁地鼠同娜娜和乖乖兔讲了自己的想法:“仇不去报了,也不要再往下找了。”娜娜不解,心里装满了疑问:“这是为什么啊?”遁地鼠舞动着小爪子,吱吱地道:“虽然我没见过那只老虎,也不知它张得什么样子,但从过往的那些饿狼的议论中,知道其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子,我们总不能白白的往虎口里送吧?”
娜娜见它顾虑这个,只是嫣然一笑,对遁地鼠道:“你尽可放心,满天下数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得到我。”并把她的金冠摘下来,让遁地鼠和乖乖兔看,信心十足地,“这个金冠是上帝送给我的,只要有它在,不管是妖魔鬼怪,还是虎豹豺狼,任其妖法有多高,力气有多大,都伤我不得。”说完又把金冠戴在头上。
娜娜的话,别人不敢说,遁地鼠是毫不怀疑地一百万个相信,可还有点不放心,默默地道:“话虽如此说,到时免不了一场大厮杀。”娜娜莞尔一笑:“我们不是去拼死拼活打杀的,要和它讲道理。我想那虎也是知情达理的,总不能留下如此这般一个丧心病狂的坏东西在身边吧?要知道它昨天对你这般,明天也会它那样,但泛有头脑的都会想明白这个道理。”遁地鼠不再言语,乖乖地蹲在娜娜的肩头,东张西望地观察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