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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不忍心，嗯？&rdo;他说。

我连忙摊手请他自便，身体贴到门口的那面墙上，尽量缩小存在感，希望他就当我没进过门。可惜雷歇尔半点没有放过我的打算，他整个人转向我，抬起那只手。

&ldo;要求情吗？&rdo;他说，&ldo;替那个牧师，求我放过&lso;爱德华&rso;的灵魂？&rdo;

他当然知道门外发生的一切。

&ldo;您不能放过他。&rdo;我客观理智地说，&ldo;血誓者的追猎无休无止，若不斩糙除根，他们很容易化为死灵继续复仇。对付血誓者，应该杀了他们，烧掉尸体，驱散灵魂。&rdo;

&ldo;很好，和我教的一样。&rdo;雷歇尔的语气听上去可没半点夸奖的意思，&ldo;那么，你自己怎么想？&rdo;

魔法之神在上，我的导师居然意识到了我有自己的想法，何等让人振奋啊。我在这次对话没法尽快结束的预感中叹气，老老实实回答：&ldo;我觉得他挺惨。等您解决完他，我会把他与门外那位可怜姑娘的骨灰找一个地方埋了。&rdo;

会成为血誓者的人，一定与追猎对象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这就是雷歇尔想听到的东西，他的嘴角勾起锋利的弧度，仿佛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雷歇尔不屑地看着我，说：&ldo;软弱。&rdo;

&ldo;这不是软弱，只是能感知。&rdo;我耸了耸肩，&ldo;我也会这么处理血誓者，但这不妨碍我觉得他们可怜。&rdo;

&ldo;既然最终会和我做一样的事，觉得他们可怜又什么用？&rdo;雷歇尔说。

&ldo;不是所有东西都有用的，老师。&rdo;我回答，&ldo;我们会喜怒哀乐，我们能够感知并产生反应，因为我们活着。&rdo;

&ldo;这不是活着本身，而是活着的冗余部分。&rdo;雷歇尔反驳道，&ldo;倘若半身人没有那么多无谓的、丰沛过头的情感，他们的智慧足以发展出与矮人相当的成就，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无所长。&rdo;

&ldo;半身人的食谱举世闻名啊！&rdo;我纠正道，&ldo;他们繁荣的餐桌文明源远流长，誉满天下！&rdo;

雷歇尔看着我，好像我在开拙劣的玩笑。

我又想叹气，但是忍住了。我已经过了那个&ldo;爸妈不理解我！我好失望！&rdo;的阶段，成年人有着成年人的处理方法，比如说，在这种时候闭好嘴巴。

&ldo;这就是你离开我的原因？&rdo;雷歇尔说，&ldo;因为良心发现？因为我的邪恶开始让你感到痛苦？&rdo;

我的太阳穴开始一跳一跳的疼，我看天看地，可惜这儿能看的只有血浆、尸体还有破碎的桌椅。这明显的不想讨论完全没被体谅，雷歇尔咄咄逼人地看着我，一时间室内只有灵魂的嘶鸣。

&ldo;您为什么对这些问题纠缠不放呢？&rdo;我只好说，&ldo;如您刚才所说，这对我们正在面对的一切都没有用处。在咱们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必须携手合作的情况下，变得更讨厌对方一点有什么好处吗？&rdo;

&ldo;装糊涂就是愚蠢。&rdo;雷歇尔冷硬地说，&ldo;我不会再让你突然消失，就为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原因。&rdo;

我沉默了片刻，开始控制不住地狂笑。

&ldo;您……哈哈哈哈……&rdo;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努力在笑声的间隙中说，&ldo;您听上去完全是个死缠烂打的前女友哈哈哈哈哈！&rdo;

雷歇尔没有一点反应，显然没搞懂我的笑点。他冰冷地注视着我笑倒在地，在停不下来的大笑中滚来滚去，断断续续笑了好几分钟都没停下的意思。然后，我的导师终于意识到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步，他冷哼一声，失去兴趣地转身，随手掐碎了血誓者的魂魄。

雷歇尔大步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雷歇尔：你是我的。

雷歇尔：这就是你离开我的原因？

雷歇尔：我不会再让你从我眼前消失。

↑雷歇尔。克里夫，一个毫无自觉地甩出一打病娇前女友台词的正直导师。

第18章转移

我在实验的地上躺了好久才爬起来，感觉有点凉还有点疼‐‐肚子笑得发痛，手掌刚刚不小心摁到了哪个玻璃器皿的碎片。我吮掉手上的血和玻璃渣，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洗个澡和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