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娶妻娶贤,他们终于懂得是什么意思了。
这句话也是司云和封衡想问的,他们也想问,封衡到底是不是封家的孩子,凭什么封老太就那么厌恶封衡,然而他们没问,讨厌封家是一回事,和封家吵架是一回事,村民们也能理解,但他们那样去问封老太,村民们就不能理解了。
作为一个儿子,去问自家老娘他是不是亲生的,那就太不孝了。
这年代生个孩子几乎要去掉一条命,他们要真去问了,村民们不会站在他们那一边。
然而司云和封衡没想到,他们没问出来,封云海和封云河却问了,简直太好了!太解气了!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真的是最扎心的问题了。
两人等看着封老太发疯,却见封老太听到那质问之后,没有疯癫的朝封云海封云河两人骂回去,而是身体僵住,然后面皮急速抖动,赤红的眼睛转来转去,嘴巴快速开合,神经质的站在那里。
众人没注意封云隽也僵住了,苍白的脸又失了一层血色,直勾勾的盯着封老太。
封老太终于不抖了,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低着头在地上找着什么,她双眼发直,很明显精神出了一些问题,也是,一天受到这么多的打击,先是被县老爷打嘴巴恐吓了一番,又听到自己的儿子被剥夺功名,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家里的田地被卖,现在两个儿子还要分家。
封老太也差不多五十多要到六十了,这把年纪都要入土了,这么高的年龄受到这么多的刺激,一下子精神变得不正常很正常。
不过在场的没人同情她,顶多是有点唏嘘,真的就像封云海封云河问的那样,但凡是他们对封衡好一点,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然而比起其他人,司云连唏嘘都没有,因为这一切都是封老太自作自受。他没心情和看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发癫,转身就请那两个衙役大哥搬桌子的搬桌子,拿椅子的拿椅子,早点收拾干净他们早点进去继续说养济院装修。
这桌子椅子可是他专门到城里的家具铺定做的,每一样都是他的心血,他可舍不得继续放在外面。对了,搬进去的时候还得把下面擦一擦,别把土带进去了。
几人也忙起来,就在这时,在找着什么东西的封老太终于停了下来,捡起那东西就朝封衡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神经质的喊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我们家也不会变成这样。”
封老太发神经的时间不长,在场的人都被她吓着了,以至于她捡起东西跑过去的时候,都没人反应过来。
“都是你!”
“都是你!”
“当初老娘就不该把你弄回来,你就是老娘的债!”
封老太冲过去,只有在地上瘫软着一直注意着她的封云隽就脚软的往前爬了几步,尖声喊道:“不要!”
不要说!不准说!
司云和封衡两个虽然在安排人手把桌椅搬进去,可他们两个也注意着封老太那边,毕竟是个神经不正常的人,谁知道她会做什么,况且这里还有县令大老爷,为了县令大老爷的安全,他们都得小心翼翼。
因此,当封老太冲过来时,除了封云隽,司云和封衡两个也注意到了。封老太冲着封衡去的,封衡更是快反应的抓住了封老太的手,让她不能近身。
此时,他们也看到了封老太手里的东西,竟是一块尖锐得像刀的石头。
这东西要是砸在封衡身上,不是想要他的命是要想什么!
司云封衡陈县令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封老太还径直大骂,“都是你这个丧门星,短命仔,老娘当初就不该把你弄回来,要不是你,我们封家也不会变成这样,去死!你给我去死!”
封云隽:“娘,你闭嘴!不准说!不准说!”
可是封老太仍旧再说,她精神出了问题,哪里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投枪别人的孩子比他们谋夺封衡的银钱的罪更重,一旦确定下来,封云隽就永远不可能考试了。
然而封云隽的阻止到底是迟了,司云他们已经全都听到了,甚至在她说完了那几句之后,司云更是厉声喝道:“封老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把封衡弄回来,你是说封衡不是你们封家的孩子是吗?!”
抓着封老太的封衡则有点恍惚。
他竟然真的不是封家的孩子。
想起来,当初司云就好笑的猜测过说他说不定不是封家的孩子,当时他说不知道,现在……现在封老太这意思,分明他就真的不是封家的孩子。
封云隽彻底没了力气了,瘫在地上失了神。
周围的村民们也愣住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发展。
陈县令也愣住了。
说好的审问黑心家里谋夺财产,怎么变成了抢夺别人家孩子的案子了?
至于为什么陈县令一下子想到的就是抢夺别人的孩子,而不是捡的孩子,则是因为这个时代丢掉男孩子比较少,而且封老太也不像是会好心把别人家孩子捡回来养的人。
再加上封老太说的那个‘弄’字,更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不过好在司云封衡陈县令三人比其他人心理都要强大许多,也很快就回过了神。因为这件事涉及到抢夺别人家孩子,案件的情况就变了,陈县令当即就差衙役把封老太捆起来,再把封家其他人也捆起来,在村里找了足够的马车牛车,载着一群人回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