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这边也不安生,把自己折腾得jing疲力竭的他刚刚沐浴更衣,还没来得吃早饭,衙门前的鸣冤鼓便响了起来。
按明制,鸣冤鼓一响,官员必须立即升堂问案,秦牧顾不得吃早饭,穿戴官帽公服之后,匆匆来到大堂。
吴旺财带着两班新招的衙役已各持水为棍,肃立大堂两则。
“升堂。”
“威武!”
话说秦牧到任后,就要面对全县的灾民,分田分地,赈济灾民,安定军心民民,这比什么案子都重要,所以这么多天,他还没升堂问案过,今天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了。
吴旺财与两班衙役终于有机会喊堂威了,个个放开喉咙,声音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到。
秦牧耳膜被震得生痛,不禁横了吴旺财一眼,吴旺财自知惹祸了,那黑痣上的一撮毛不由得颤了颤。
“堂外何人击鼓鸣冤?还不速速将人带上来。”
“是,大人。”
吴旺财快步出去,很快带进来。。。。。。。。。一群人,的确,和秦牧预想中的一个人相去甚远,吴旺财带进来的确实是一群人,有十一二个之多。
“堂下何人,因何击鼓,还不速速报来。”
秦牧怀疑自己被朱重八附身了,染上了仇富心里,一见吴旺财领进常来的人衣着鲜亮,都是些乡绅,话语之间顿时露出一丝不耐烦的味道。
“草民吕谦拜见县尊大人。。。。。。。。。。。”
“草民张用拜见县尊大人。”
“草民赵三山拜见县尊大人。”
“行了,行了,一个一个来,吕谦,你先说,因何击鼓,有何冤情?”
“回县尊大人,草民是珠兰镇南田村人,家中原有良田六千三百二十亩,叛贼作乱时,草民举家逃往赣州,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叛乱平定,草民匆匆返乡,却不想家中良田竟被不法酷吏强行分掉了,县尊大人,您可要为草民作主啊。”
秦牧神se一整,终于还是有人找上门来了,而且一来就是十二个,秦牧一扫余下的十一个,颔首问道:“你们也都是因田地被侵占而来告状的吧?”
“回县尊大人,正是,县尊大人可要为草民等作主啊,”
一次来这么多人,事涉上万亩土地,这确实算得能特大案件了,击鼓鸣冤倒是说得过去。
只是此事恐怕不象表面这么简单,分田分地也不是今天的事了,之前没有人来鸣冤过,现在一来就是十多个,显然是串通好了,他们之所以有胆来,秦牧料想十有九是王拱在背后指使,虽说如此,秦牧也并没有武断地下结论。
给灾民分田分地这是他和杨廷麟商定的治本之策,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赣州民心安定下来,难民有了田地之后,便有了盼头,便不会再轻易造反。
可以说这才是他平定赣南叛乱的核心策略,之前的军事行动只是治标而已。
这条政策实施得如何,将关系到赣南的长治久安,秦牧到会昌后虽然在第一时间就把这条政策推行了下去,但具体工作都是田一亩等吏属以及会昌千户所的兵丁在做。
此事办得怎么样,之前秦牧一直是以听田一亩和刘猛他们的报告,自己因忙于找盐矿,未能亲自到田间地头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强抢官绅田地,秦牧觉得有必要亲自下去巡察一番,才好下定论。
如果乡绅能拿出地契,证明某块田地确实是他们的,秦牧是绝对不容许胡乱瓜分这一部分田产的,他要瓜分的是那些“黑田”,那些被乡绅富户通过不法手段侵吞,而皇册上没有记录的“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