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世子说到一半就顿住了:“陛下,我失态了,请陛下恕罪。”
他的愤怒是真的。
但钟念月觉得,这愤怒应该只是为着,他要千辛万苦装回世子,才能逃脱制裁。而苏倾娥瞧着没什么本事,却轻松逃掉了。
这人有极大可能,既是宣平世子,也是相公子。
他手下的乱-党,与那个夺位失败的先定王,兴许很有些渊源。
钟念月缓缓走出去,径直去寻了洛娘。
洛娘若是见着真世子就是相公子,她还不得吓死?
会后怕于被相公子报复吧?
又或者惶恐于卷入了皇家争斗……
“姑娘怎么来了?”
书容头一个看见了她,连忙将手里的水倒了,迎着钟念月进了门。
书容三人一并住在倒座房内,出门在外,多少有些拥挤。
“来瞧瞧。”
钟念月道。
书容羞愧道:“我与香桃没有来向姑娘请安,却是姑娘先来了……”
钟念月摆了摆手:“算了,你们怕么不是?”
书容越加羞愧。
等过了屏风,书容才小声问:“姑娘就不怕吗?”
倒也不是说完全不怕的。
晋朔帝有时威势吓人。
可若是……
钟念月小声道:“若是他待你好时,是真真的好。你也不大会怕了。”
就好似那日,她想的便是,晋朔帝怎么此时还念着我怕不怕黑呢?
书容怔怔地立在了原地,心中暗暗嘀咕,就算是如此,我也还是会怕的。温柔时越温柔,狠戾时越狠戾,这般将两个极端都占尽的人,才更可怕不是吗?
罢了,也真就只有姑娘与众不同。
钟念月走到床榻旁,问:“香桃在睡?”
那帘子一动。
露出了洛娘的脸,她柔声道:“姑娘是我。”
她揪住了钟念月的袖子道:“我有话要与姑娘说。”
说罢,还流露出了一丝焦急。
钟念月点点头道:“我也正有话与你说呢。”
书容是个识趣的,她道:“香桃去厨房寻吃的去了,我去瞧瞧。”
然后就退出去,反手将门也合上了。
洛娘急急道:“姑娘,那个宣平世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