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双羽哭笑不得,“也没那么疼了,你放松一点,肉绷成这样我捏不动。”伸出姆指沿着他颈椎向下至肩背处依次按压,“疼吗?”
“疼。”
“哪里最疼。”压到一处筋结,“这儿?”
“嗯。”
“还是这儿?”
“嗯。”
“……到底哪儿?”
“肯定都疼啊。”
她无语,只好听着他吸气的轻重自行判断压痛点,直到他有明显躲闪的动作,才捉住他肩膀,手指在痛点用力滚压个来回。
这一下把容昱疼到直接怒了,闷哼一声,捂着后颈倏地站起,坚决不肯让她再碰。
狄双羽自尊心极度受挫,“不是说了会疼吗?”
“你赶快上班去。”念在她没恶意的份上,他压着火没与她计较。
“讳疾忌医,你一整天就这么僵硬着过吧。”她下了个诅咒,转身去拿背包。
容昱被咒乐了,“讳疾忌医是这么用的吗大作家?”视线随着她的走动而移动,后知后觉地撤了一直捂在后颈上的手,“哎?”不可思议地把头转来转去,像齿轮缺油的机器人。
狄双羽发现了他过于灵活的动作,倨傲地哼笑,“感受到神奇了?”
他也不言语,坐回来向她比了比肩颈部示意继续。
狄双羽寻至刚确定的痛点又做了两遍指压,攥着空拳将按摩过的肌肉轻叩一番。
容昱还是疼的冒汗,但没再躲,咬牙坚持到她治疗结束,问出心中的疑虑,“你是把疼痛转移了吧?”
她在他两肩轻拍两下做结束动作,“好了。”掸掸手,“要相信我国传统医学的秘效。”以前和易小峥学跆拳道时经常肌肉拉伤,这点小手段她还是会使的。
享用了这所谓秘效,他仍不甘妥协,“我不置可否,好吗?”
狄双羽很满意,“亦可。”两人相视大笑,她背起书包,“走了,拜拜~”
他点头,“路上小心。”
普通到近乎敷衍的一句叮嘱,狄双羽听了却有着说不出的异样感,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容昱还在检验疗效,左一下右一下地摆着脖子,配合插在腰间的双手,就像小朋友做广播操。迎上她的视线,动作并未停,只是慢了半拍,“怎么了?”
“没怎么。我忘了有没有跟你说过谢谢。”
“说很多遍了。”他答完,怕别人看不出他的不耐,直接丢下她不理,转个身朝自己房间走去了。
狄双羽撇撇嘴,想不明白。
容昱不是会做这么细心叮嘱举动的人,所以倍觉突兀?又可能他原本就是这样,是她一直不了解?那么他在让她了解他?
这一种权限的开放,狄双羽无所适从,又不知怎地很想笑。
电话里跟关允说了丢钥匙的事,被骂是猪,狄双羽抗辩,“有可能在你家。”
“那也是猪。”他说,“打上车了,等我去接你。”
她应一声,似后知后觉地问:“不是要走个把月吗,怎么才一天就回来了?”
“本来计划要两天的项目谈判一天就搞定了,赤峰那边约到周四,空出来一天刚好回北京吧。”怦的关车门声过后,他笑道,“再说,不是担心生病的猪吗?”
这理由是真是假,狄双羽辨不清,不过,他还记得她的病,她已知足。“您如果早有这份担心,我压根儿就不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