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我恰恰不是那类死缠烂打的男生,所以……&rdo;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舒昀多少也猜到了,这样的决定在意料之中,坦白说,当初他无意透露了自己对那位学姐的心意时,才叫人吃惊。
到底是对感情懵懂好奇的年纪,不论什么性格的人,心里大抵都住着那么一个让他她脸红心跳的人吧。
舒昀最近情绪总是起起伏伏,又因为和家里那张令人生厌的嘴脸朝夕相对了小几日,心口一直压着一团浊气,惹得人意乱愁然。
到后面不知道谁提的议,叫了两箱啤酒上桌,父亲本不许她碰的,那时候情绪上来,鬼使神差拿了两瓶,憋着气大口大口咽下。
啤酒的味道她是不喜欢的,两瓶下肚,呼吸间都是那股子难耐的味儿,雷欢欢给了她两颗水果糖含着,好一会儿才压下去。
喝了酒是不敢回去的,怕父亲生气念叨。在小餐厅门口和同学挥手告别,靠着路灯给大舅去了个电话,说自己大约二十分钟到,让他别着急锁门。那边问要不要来接她,她怕给人添麻烦,婉转拒绝了。然后又给父亲打了电话,说回s市前想好好陪陪外婆,父亲只让她到了地方给他报平安,别的没有追问。
黎源和雷欢欢在路边等她,宁远也在。
宁远今天穿了件长风衣,身形清瘦,身高却破了一米八,再配上一条颇有格调的暗色围巾,立在冷风里,细软的发丝微微漾着,说不出的清冷超脱。
不说话的时候,像极了英国电影里讲究而有涵养的年轻绅士。
&ldo;我们一起吧?&rdo;宁远说。
她现在是真的希望他不要说话了……
雷欢欢乐得一拍手:&ldo;正好,你俩一起,我和黎源也不用绕路再送她。&rdo;
好在黎源有眼力劲儿,揪着那姑娘的衣领子往自己身后拉,笑道:&ldo;晚了,估计我们那单元楼又锁了,顺便去外婆那儿叨扰一晚。&rdo;
&ldo;可是我带了‐‐&rdo;雷欢欢立马就去翻包。被黎源斜了一眼,云里雾里,还是止了动作,附和着,&ldo;也行,她后天就走了,我还好多悄悄话和她说。&rdo;
宁远眸色黯淡下来,没说什么,勾着嘴角,冲对面的红绿灯努努下巴,示意他们可以过了。
舒昀暗地里舒了口气,给黎源递去个感激的眼神,对方却嫌弃地瞪她,那意思很明显,每每她们给他找了不必要的麻烦,他都会毫不吝啬地瞪过来。
舒昀心说要不是你和外婆胡说八道,一直蒙在鼓里也就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脸上却不能表露,笑得十分狗腿。
黎源又刮了她几眼,转过头,和宁远聊起别的。
二十分钟的路程,今天走得有点煎熬。
临进门前,压了一路的大石终于要放下,又被宁远喊住,生生悬在半中央。
&ldo;阿源,你和欢欢先进去,我和舒昀有话说。&rdo;
黎源视线在他俩之间流转几圈,欲说什么,宁远冲他笑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扯着雷欢欢的胳膊把人带进去。
完蛋了……
舒昀原地站着,揪着书包带子,进退两难,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昔日好友,犹疑再三,索性低着头,盯着青石板间隙中冒出尖儿的糙芽。
宁远没有立即说话,他其实话不多,一起在一处玩,多是她和另外几个说,他安静听着,或闲淡笑着,或附和几句。
明明早该习惯的情境,她现在,偏不敢去看他那双澄澈的眼,心里很虚,她说不上个所以然。
&ldo;舒昀。&rdo;他掀动薄唇,轻轻唤了她一声。
&ldo;嗯,你说。&rdo;握着肩带的五指收紧,舒昀很想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