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行吟以为是孟从舟或者蔡静,推开教室门一看,却看见第一排的位置是空的。
最后一排靠门的地方,赫然是消失了两天的顾放为。
张扬漂亮的少年垂着眼,戴着极细的金边眼镜,比起上次见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居然显出了几分沉稳,还有几分近于冷酷的冷静。
只是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像是有些睡眠不足,苍白的憔悴。
顾放为认真地执笔,看着草稿纸上的东西。草稿纸上凌乱写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算式和方程,让人头晕眼花。
听见推门声,他抬起头来。
鹿行吟走过去放下书包,轻轻说:“早。”
顾放为也说:“早。”随后低头接着演算了起来。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一前一后坐着,安静的教室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教室窗外是沉黑的天幕,四下寂静,仿佛不是早晨而是深夜。
过了一会儿,鹿行吟感到椅子被碰了一下,身后的人依然用他惯常的姿势——修长的腿勾住课桌腿,整个人带着椅子往后靠在墙上,伸了个懒腰。
他听见他问:“好学生,你有计算器吗?”
鹿行吟说:“没有。”
“那帮我算一下27+496等于多少。”顾放为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些疲惫,“算了一晚上,脑子不太清醒。513?”
“523。”鹿行吟说。
后面没有声音了。
鹿行吟感觉到顾放为把椅子放正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鹿行吟再回头,看到顾放为就撑着手肘,睡着了。
这个人睡着时都像耍帅。别人打瞌睡都是趴在桌上,他一个人撑着手半靠在墙上,眼睛闭着,漆黑的睫毛长而翘。
他是那种很惊艳的长相,五官深邃锋利,有一种雌雄莫辨的、艳丽的美,但这种美却不显得阴柔,反而因为他本人的气质加成,变得凌厉不好惹起来。
班上开始陆陆续续地来人。
陈圆圆和曲娇也来了,看了一眼顾放为后,他们迅速加入了他,跟着一起趴着补觉。
班主任不在,27班拖拖拉拉的直到七点十分才算全部来齐。
鹿行吟来得第二早,又坐得靠后,看全了所有人进来的先后。
今天本该是孟从舟值日,监视班上风纪,早自习要坐在讲台后。
然而沈怒和他的小团体却一大早来了。
沈怒看了一眼第一排的座位,直接把自己的椅子搬去了讲台后,大大咧咧往上一座。直接摆明了就是膈应孟从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