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十二皇子提议鹿肉先分给景阳,依着景阳对太子的了解,太子怕是要当场掀桌子。
哪知太子恨虽恨,却未理会十二,直接教人用刀割下十二方才所指的鼎内腿肉。鹿肉鲜美,他笑着用筷子在鹿肉戳了戳,不好意思道:“皇姐不介意吧?”
景阳被他恶心的饭都不想用,面上笑意愈深:“自然。同胞骨肉,合该亲近才是。”
一顿饭,吃得各怀鬼胎,太子酒足饭饱满意地从长极殿离开,景阳暗松一口气的同时眉眼温情渐渐冷却:“十二弟可试探出什么了?”
文文弱弱的十二皇子斯斯文文地坐好,清声道:“太子不在深宫,那人是假的。”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需知道传扬出去会惹来多大风雨。
他看了景阳一眼,解释道:“太子瞧不起女子,若真是他,知我将鹿肉先给皇姐,少不得要闹上一闹,他气量狭窄,今晚却换了种迂回的方式恶心人,真正的太子不会如此行事,他会第一时间踢翻这桌子,然后痛骂臣弟目无尊卑。”
这道理,景阳何尝不明白?
深宫之中,有个重男轻女的储君,也无怪她未雨绸缪。景阳重重吐出一口气:“父皇教我护你,此事,十二弟大可安枕无忧,翻不出多大风浪。”
十二皇子笑得无辜纯良:“我信皇姐,只是还得劳烦皇姐在此事上多加费心。”
“十二弟放心。”
夜深人静,景阳在寝宫窗前吹了半个时辰的凉风,她反复沉吟,终是一声令下:“三日之内,我要知道太子下落。”
影卫来无影去无踪。
景阳愁上眉头,有那么一瞬不知该喜还是悲。
父皇爱重十二,舍不得他手掌兵刃坏了单纯。影卫交给她暂管,看似重视,不外乎是放心不下与宣贵妃唯一的儿子。
父皇连为万民祈福都要带着宣贵妃,可知其情深意重,但宣贵妃那样冷情的女人,又怎会对父皇死心塌地?父皇一世英名不会看不破,这情之一字……难。
关上窗子,景阳蓦然想起黄昏时碰见的那女子。
她会是谁呢?
翌日,她早早离宫前往别院,婢女急急迎出来,躬身道:“殿下,那姑娘酒醒后已经走了。”
“走了?”景阳心里一阵失落:“可告知她我的名姓?”
婢女摇头:“殿下未曾吩咐,那姑娘也未曾相问。”
问都不问吗?
那股失落感更重了。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两日很快过去。
长极殿,深夜,景阳自噩梦惊醒,冷汗浸湿后背,想到梦里的血与火,她颤着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