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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因为我想请你帮我关账。&rdo;

&ldo;为什么是我?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帮你?&rdo;

&ldo;因为我正想着要请人，你的名字就突然出现在新闻当中。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也或许是因为你小时候曾经坐在我的腿上。你别误会。&rdo;他挥挥手像要抹去什么似的。&ldo;我并不期望你看在往日情分上帮我，我只是刚好有股冲动想找你罢了。&rdo;

布隆维斯特友善地笑笑。&ldo;我可不记得曾坐在你大腿上。话说回来，你怎么联想得到呢?都已经是六十年代初的事了。&rdo;

&ldo;你误会了。你父亲在萨林德机械找到工厂领班的工作之后，你们全家便搬到斯德哥尔摩。那份工作是我介绍的，我知道他是个好工人。我和萨林德有生意往来那几年，还经常见到他。我们不是亲密的朋友，但总会闲聊片刻。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他去世前一年，当时他告诉我你进了新闻学院，他非常引以为傲。后来你因为银行劫匪的新闻出了名，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注意你的动向，也读了不少你的文章。事实上，我常看《千禧年》。&rdo;

&ldo;好，我懂了，可是你究竟要我做什么?&rdo;

范耶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吸了口咖啡，好像需要稍作停顿才终于开得了口提出他的要求。

&ldo;麦可，在说明之前，我想先和你达成协议。我希望你帮我做两件事，一件是借口，另一件才是我的真正目的。&rdo;

&ldo;什么样的协议?&rdo;

&ldo;我要分两部分说一个故事。第一部分关于范耶尔家族，这是借口，也是个冗长而黑暗的故事，我会尽量不加修饰地吐露实情。第二部分是我找你的真正目的。有些内容很可能会让你觉得……疯狂，但我希望你能耐心听完，了解我的要求与我提供的条件之后，再决定你接不接受委托。&rdo;

布隆维斯特轻叹一声。范耶尔摆明了不让他搭上下午那班列车。他敢说如果此刻打电话叫弗洛德载他去车站，车子一定会因为天冷而莫名其妙地发动不起来。

这个老人必然是绞尽脑汁要钓他上钩。布隆维斯特有种感觉，从他到达以后所发生的每件事都经过设计：一开始是他幼时曾见过主人的意外消息，接着是相簿中双亲的照片，范耶尔并一再强调他与父亲友好的事实，最后还恭维地表示知道麦可•布隆维斯特是何许人，多年来也一直远远地留意他的表现……这其中无疑有几分真实，但主要还是打心理战。范耶尔善于操控人心‐‐否则他又怎能成为瑞典数一数二的企业领袖?

布隆维斯特下定结论：范耶尔要他做的必定是他一点也不想做的事。现在他只需打听出是什么事，然后拒绝就行了。说不定还来得及赶上下午的列车。

&ldo;很抱歉，范耶尔先生。&rdo;他说：&ldo;我已经到了二十分钟，接下来我只能再给你三十分钟说出事情原委，然后我就要叫出租车回家了。&rdo;

这一瞬间，温和大家长的面具滑脱，布隆维斯特瞥见了全盛时期那个冷酷的企业领袖遭受挫折的模样。只见他撇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ldo;我明白。&rdo;

&ldo;你对我无须拐弯抹角，要我做什么直截了当地说，好让我决定到底做不做。&rdo;

&ldo;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在半小时内说服你，就算再给我一个月也没用‐‐你是这么想的吧?&rdo;

&ldo;差不多。&rdo;

&ldo;可是我的故事很长、很复杂。&rdo;

&ldo;长话短说，新闻都是这么做的。剩下二十九分钟。&rdo;

范耶尔举起一只手来。&ldo;够了，你的意思我懂，但过度夸张绝非上策。我需要找一个能进行调查、能评断是非而且耿直的人。我想你符合条件，这不是恭维。一个好记者必须具备这些特质，而你写的《圣殿骑士团》也让我读得津津有味。我选中你的确是因为我认识你父亲，也知道你是谁。如果我的情报正确，你已经因为温纳斯壮事件离开杂志社，也就是说你目前失业，而且很可能面临经济拮据的窘境。&rdo;

&ldo;所以你也许可以乘人之危，是吗?&rdo;

&ldo;也许吧。不过麦可‐‐我可以叫你麦可吧?‐‐我不会骗你。我已经太老了。我说的若不合你意，你大可叫我滚到一边去，那我也只好另外找人了。&rdo;

&ldo;好，说说看工作内容是什么。&rdo;

&ldo;你对范耶尔家族了解多少?&rdo;

&ldo;不多，星期一弗洛德打电话给我之后，我在网络上查到一些数据而已。在你那个时代，范耶尔集团是瑞典最重要的工业公司之一，如今有点没落了。现在的经营者是马丁•范耶尔。其他多少还知道一点，你问这个用意何在?&rdo;

&ldo;马丁是……他是好人，但基本上他只能掌顺风舵，不适合在面临危机的公司担任领导人。他想现代化、专业化，这种想法很好，但他却无法贯彻，理财能力也不强。二十五年前，范耶尔是华伦伯格集团1的劲敌。我们当时在瑞典有四万名员工，如今有许多工作都转到韩国或巴西，员工因而缩减到一万人左右，再过一两年‐‐如果马丁再不加把劲‐‐我们将只剩五千人，而且以小型制造工厂为主，范耶尔集团也将从此走入历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