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做什么?他完全理解不了,是被迫害的女人自卫的场景吗?可看起来却很不对劲。
他困惑地摇着头,每次,看到这三个人的时候,他竭力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努力最终都徒然流产。而这一次,似乎,也许可以看得更多吧?
他把还清楚的视线投到了女人背后,赫然看到了那居然有一张床,床上露出了一只手,手腕上有很大的一个豁口,汩汩流着红色的血。
原来,现场居然有第四个人,这是个死人吗?他又困惑地摇了摇头。
血从手腕上的动脉流下来,在地上聚集了好大一滩,那个女人的高跟鞋就踏在血上面,踏在,字上面?
那是什么字?字上面,还有个图案,那是,手印?
就在他努力要看清楚那是什么字的时候,两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的身影忽然乱了起来,三个身影都纠缠在了一起。
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在干什么?
他紧张得神经绷了起来,却只看到争执中乱舞的几只手,还没等他弄明白那些手的主人,女人的尖叫便响了起来‐‐这也是他唯一听清楚的一个单字节,随后,那女人便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他才看清楚了女人胸前插着的,赫然是原本她手里的那把刀,而挪开双腿后,没有被鞋跟挡住的那两个字,也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制裁。
制裁?仿佛是一个惊雷般,把他从睡眠中一下炸了醒来,浑身冷汗涔涔。
那确实是&ldo;制裁&rdo;,加上手印,制裁之手?
最近新闻里大肆报道的,制裁之手的谋杀现场吗?那个女人,就是制裁之手?
是了,那个女人的脸,跟自己看过的报纸上的制裁之手的照片,一模一样,她果然就是制裁之手。
是那两个男人,合谋杀了制裁之手吗?他们就是报纸上所说的,下落不明的两个客人,是他们杀了那个女人。
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看到这一幕?自己没有去过那个渔村,也没有到过张家,更不认识那两个男人,那个制裁之手,可怎么会做梦梦到他们呢?
自己到底,哪里不对劲?
他再也睡不下去了,抹了满脸的汗,掀开被子,走下床,唰地一声把窗帘拉了开来,外面早已经是艳阳高照,金色的阳光镀在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他转身,走进了盥洗间,水声哗哗地响了起来。不大一会儿,他衣装整洁地走了出来,换上擦得发亮的黑色皮鞋,走出门去,反手锁上,走下楼,走出小区,走到路边,扬手叫了部出租车,坐了进去。
&ldo;先生要去哪里?&rdo;司机殷情地问。
他刚要随意说出一个地方,想了想,却还是改口了:&ldo;兰君子兰花园。&rdo;
日期:2010-12-3119:04:00
二
兰君子是城里最大的兰花园。主人原本是一对父女,年前父亲不幸遭人杀害后,偌大个花园便只剩下肖灵君一个人打理。
他下了车,站在兰花园的门口。抬头,望了一眼上面龙飞凤舞的&ldo;兰君子&rdo;,迈了进去。入眼所见是一大片摇曳生姿种类不同的兰花,除了尚未移植进花盆的一畦畦地里的兰花,此外便是用大小不一的花盆栽着兰花放得满满的花架。兰花园里头,有一间门楣两边挂着吊兰的屋子,兰君子现在的主人肖灵君,正捧着一盆兰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的心忽然扑通扑通剧烈地跳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兰花园的主人了。第一次,从脑海里忽然便浮现这个女人的面容,不用谁告知便知道她住在这个兰花园的时候,他便清醒地知道自己居然渴望这个女人。看着肖灵君把花盆放到架子上摆弄一番,而后侧身望想这边的花田,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去,伸手做梳理头发的样子把自己的脸遮住了。
自己太不对劲了。怎么可能在素未谋面的情况下居然记住了这个女人的脸?对她还有这样的情愫,太不正常了,另外,最近夜里梦到的那一幕无法解释的撕杀又是怎么回事?自己是着魔了?还是,身体某处,脑子神经,出了问题了?
&ldo;先生,请问要买花吗?&rdo;这个时候,另一个穿一身素色长裙的女人走到了他身边,看清楚是他,脸色显然是怔了一怔。
这个女人他也知道。他第一次来兰花园的时候便认识她了,是肖灵君雇佣的一名女工。是个身材高佻,却相当热情的女人。如果不深究的话。
因为这女人有一头长至腰间的美丽长发,秀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温婉的额蛋脸的半边,乍看很美,只是,有一次,当他偶然瞥见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另一边的脸的时候,看到了黑发下面从脸上蔓延到脖子上如老树根虬结疙瘩般的伤痕。
那应该是,烧伤过的痕迹。意识到的那一刻,他便对这个女人生出了一股同情。若不是那些伤疤,她应该算是个大美女了。
可惜。
&ldo;先生,你来过我们兰花园这么多次,难道连一种兰花也没看上眼吗?&rdo;
似乎,这个女人,也一直在注意着自己。他看看偌大的兰花园游人无几,释然,当然,这不是个兰花好销的旺季,自己多番到这兰花园,怎么可能不引起她的注意?
&ldo;要是先生你下不了决心哪种兰花合你心水的话,不如问问肖小姐吧?我想她会介绍一你最适合的兰花,包你满意。&rdo;
这样也好。自己就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也许,跟那女人接触下来,可以弄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刚欣然地抬头,却发现屋子里有另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跟肖灵君不知道交谈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