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流忙道:&ldo;各位请起。本王不过来凑个热闹,扰了诸位的兴致反倒是罪过了。&rdo;
江淮当下心思一动,不禁笑道:&ldo;既如此,殿下不若露一手,也好给大家助兴。&rdo;他这话对一般良家女子说是极为失礼的,不过阅兵之后众人皆知长流的手段,早就不把齐王当做普通女子,自然不会以为&ldo;助兴&rdo;二字有任何贬低的意思,倒真来了几分兴致。
长流低眉一笑:&ldo;本王还未送礼呢。&rdo;她转头给了楚玉凤一个眼色。楚玉凤即刻会意,递上一捆红绸,也不知里头包了什么东西。但齐王送的想必不会是凡品,因此众人都翘首以待。
长流又笑道:&ldo;新郎官退后些。&rdo;
江淮依言退开两丈许。
长流随即双臂微抬,红绸瞬间抖开,绷得笔直,如打开的卷轴一般,将另一端径直送入江淮手中。她双手再轻轻一扬,一线红绸立刻翻动如涛,一个浪花起落,又已全数收拢在莹白如玉的手中,似掌心开出的一朵红莲。长流将手中红莲随意抛出,笑道:&ldo;谁抢到了这个,谁就是下一个新郎官。&rdo;一时气氛被她调动到了极点,喝彩的喝彩,抢红花的抢红花,哄闹成一片。
那一对羊脂玉如意却安然留在了江淮的掌心。
长流又与众人一道坐了片刻,这才起身回府。江正澜亲自领着众人相送。
酒过三巡,江淮来到顾非面前:&ldo;还以为刚才你会去抢那朵红花。&rdo;
&ldo;你不是说聪明人只会看月亮。&rdo;
江淮笑道:&ldo;是啊,所以我今日戴了大红花。&rdo;一顿,他轻声喃喃道:&ldo;聪明人往往放弃得快。焉知不是你这样的傻子好。&rdo;
作者有话要说:首页的榜单啊,神马时候轮到猫猫。
猫是冷文体质,刺客写的时候没签约,没有人工榜。这篇是因为我写了头两章,然后坑了半年(以为才两章的坑木有童鞋会怨念的,所以我就心安理得地渣了……),然后回来一口气更到现在,所以木有自然榜。
顾涛都摆平了,逼宫还会远吗?哇咔咔
☆、最新更新
林飞飞一眯fèng眼睛,顾非就知道这小子打着上房揭瓦听一对新人壁角的缺德主意。顾非并不欲跟林飞飞一道成为&ldo;针眼兄弟&rdo;,只告诫他&ldo;一报还一报,小心等你成亲的时候江淮也来这一手。&rdo;林飞飞却不领情,道:&ldo;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将来谁敢听你的壁角。&rdo;顾非只当他喝高了夹缠不清,便跟最后一批告辞的客人一道散了去。
顾非拐出江家铺满红屑的胡同口,走入一条暗巷。晚风中浮动着暗香,将他微醺的酒意吹散了几分。不远处一户民宅的屋脊上悬着一轮明月,仿若触手可及。再向前走,抬头却见明月落在了别处,原是咫尺天涯。
忽然,一道不属于月色清辉的暗芒带着破空之声割裂宁静夏夜,寒冰似的凛冽锐气扑面而来,堪堪擦过顾非的俊挺眉目。被偷袭的少年一个侧身躲过,身形似被清风卷起的树叶,飘上屋瓦后几个蜻蜓点水般的疾纵,起落间避过身后紧追不舍的道道星芒。那星芒却越来越密,最终织成漫天寒星似的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向他压迫过来。
下一瞬,一道寒芒自后背猛然扎入少年人的左肩,却并未带来想象中的剧痛。一股酸麻渗入骨髓,又迅速从肩膀漫延至手臂。顾非心知暗器上的毒非同小可,立刻用右手点了肩上几处穴道,足下不停,强提一口真气,飞纵得更快了。
他看准巷子尽头的阴影处,飞快投身于黑暗中,足尖一敲,震起三块瓦砾,抄在掌中,一一向远处抛去,同时身形高飘,藏于茂密的树冠中。
果然,紧追而来的三道黑影循着瓦片的落地声向远处掠去。
林飞飞没听够壁角便被江淮命人用扫把打了出去,因而甚感可惜。此刻,他嘴角挂着一抹歪笑,一边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儿一边脚底打飘走在暗巷中。冷不防却被一股从天上掉下来的大力压麻了半边,他正待使出一个过肩摔大喊一声&ldo;何方宵小&rdo;,却听见对方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ldo;是我。&rdo;顾非的声音将林飞飞被酒泡晕的一半魂魄又给震醒了回来,待他借着月色看到顾非背后插着一支泛着黝黑冷光的箭,深黑血迹浸染了大半个肩膀,又立时吓了个魂飞天外。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背起顾非,飞快地向齐王府的方向奔去。
顾非醒过来的时候只感到一股剧痛自左肩漫延至心肺,却只蹙了蹙眉,并未出声。忽然,一个清泉般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ldo;你忍一忍。痛是好事,说明毒渗得不深。&rdo;随即,一股似曾相识的水沉香自背后袭来,由浅至浓,逐渐盖过铁锈般的血腥气。同时,背上似被羽毛轻轻刷过。熟悉的少女气息几乎淹没他的神智。
待顾非终于从混沌的意识中彻底惊醒,这才明了身后的少女到底在做什么,不禁低呼出声道:&ldo;殿下!&rdo;
长流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阻止意味,并未停止动作,感到他在勉力挣扎,便轻喝道:&ldo;不许乱动!&rdo;
顾非遂不敢再挣,只得道:&ldo;臣身份卑微,怎好让殿下如此……&rdo;
话音刚落,却听她道:&ldo;好了。&rdo;下一瞬,顾非便看到烛光下少女漆黑的瞳仁和沾着他鲜血的艳红嘴唇。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月白中衣,青丝未束,垂落两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