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但没松手,反而更紧地收了收手臂,还十分过分地将脸贴在刘灿宽厚的背上。
“反正妾进了太子爷的房,就是太子爷的人!只要太子爷不把妾退回去,妾保证一辈子都离太子爷远远地,绝不给您添麻烦!”
说完这话,她就闭上了眼。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她赌这个传说中英明神武的太子不是个恶人。
一室的静默。
她仿佛能听见流采牙齿“磕磕磕”打颤的声音。
她手臂间太子的腰腹不住地起伏着,仿佛一个随时会炸开的炮竹。
“不松就退!”
她终于听到太子的声音响起。
沐儿一愣,随即欢呼一声,立刻松手,玲珑的身影一转,像头飞奔的小鹿,瞬间退到了那张乌木雕花的拨步床边。
站稳身体,她脸色绯红,一双墨玉般的大眼里像是点起了月亮。她嘟了嘟红润饱满的小嘴:“太子爷,君无戏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刘灿脸孔微扬,雕刻般的下颌线愈加清晰。他眼神向下,看了她片刻,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待院子里不再有任何声音,流采才从地上爬起来,苦着脸揉了揉膝盖,凑到床边。
“姑娘,戏文上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若是不得宠,日子会很惨!您怎么一点不担心呢?”
沐儿“呵呵”轻笑两声。她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太监宫女:“你瞧瞧,如今有了这么多人伺候,咱们的日子能惨到哪里去?”
众地上跪爬的太监宫女:……。
待众训练有素的太监宫女们伺候着沐儿洗漱完毕,沐儿便挥挥手:“大家伙儿也累了一天了,都回去歇歇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慢慢说。”
众人默然退出。
只有一个中年太监,个头不高,鼻子扁平,临出门前低声提醒道:“好叫夫人得知,明儿辰时,夫人要给太子爷还有先来的三位夫人敬茶。”
这些规矩,沐嫁进来前已经知道了,不过她看了看这位太监,明白这位大概是她这院里的首领,便客气地道:“多谢公公提醒。那还请公公着人,卯时二刻叫我起来准备。”
那太监听到卯时二刻,愣了愣,却并没说什么,拉上门走了。
沐儿见屋里总算清静了,忍不住双手一抬,伸了个舒服的懒腰:……那三位夫人呀,唉,明天的事,今天懒得想。
这个晚上,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临华殿。太子前脚走,后脚宫里各处都得了消息。
皇后娘娘得了信儿,“呀”地叹了一声,跟正在烛火下打盹的皇帝道:“虽说前三个,灿儿也是淡淡的,可好歹也都成了礼。怎么这沈家女竟是糟糕到这个地步!我真真多余从仲春之会的名册里再多选出她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