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面前,又恢复成惜字如金的模样,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再看了他一眼,“我大哥知道么?”
沈遇树揽着她向警局外走去,“他在开会,应该还不知道,嫂子没受伤吧?”
刚才他听到叶念桐说她们出了车祸,她被交警带走,他吓得魂飞魄散,他只担心她,完全忘记问叶念桐,她们有没有受伤。直到此刻,将她按进怀里,他的心才安稳下来。
“嗯,受了点惊吓,我哥要是知道,以后肯定再也不让桐桐上我的车了。”厉家珍皱眉,走了两步,觉得他们之间这样靠在一起不太好,她伸手拿开他的手,却没料到他反捏住她的手,就再也不松开了。
“沈遇树,你放开我。”厉家珍恼怒地瞪着他,她马上要跟宋清波订婚了,于情于理,都不该跟另一个男人这样堂而皇之的亲密。
沈遇树哪里猜不到她在顾忌什么,她越要为了另一个男人跟他撇清关系,他就越不让她如意。两人正在拉拉扯扯时,厉家珍感觉有人在看他们,她望过去,就看到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她浑身僵住。
宋清波穿着一件酒红色羊绒外套,里面穿着正装,脚下一双锃亮的皮鞋,站在雪地里,目光犀利的盯着他们,然后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厉家珍察觉到他的目光,像是被人蛰了,她慌忙甩开沈遇树的手,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又觉得这解释太过欲盖弥彰。她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呐呐道:“你怎么会来?”
“刚好来江宁办事,想见见你,听你嫂子说你被交警带走了,我就过来看看,没事吧?”宋清波的目光从一旁气势慑人的沈遇树身上,移到厉家珍身上,他的目光温润,似乎根本没把刚才她和沈遇树之间的拉拉扯扯放在心上。
“我没事,已经做好笔录了。”厉家珍站在原地没动,两个人四束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遭遇这样的情形,新欢旧爱齐聚,三人可以坐一桌斗地主,刚才的车祸怎么没有撞死她算了。
宋清波走过来,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握在掌心像握了一块冰,他将她的手揣进大衣口袋里,这才正视沈遇树,“沈二少,麻烦你了。”
沈遇树看见宋清波自然的将厉家珍的手揣进大衣口袋里,他神色冷了下来,眉宇多了一抹戾气,心里像塞了一块锋利的石头,连呼吸都是疼的,他挑衅道:“不麻烦,应该的,倒是宋少不远千里赶来,有心了。”
宋清波感觉到沈遇树对他的敌意,他微微一笑,“那我们先走了。”
沈遇树眼睁睁看着宋清波从他手里抢人,却没有任何立场阻止,这种感觉并不舒服,他咬牙:“家珍。”
厉家珍停下来,将手从宋清波手里抽出来,她转身走到沈遇树面前,伸手脱下大衣,将大衣还给他,看到他眼底骤灭的光亮,她心里有些不忍,但还是道:“遇树哥哥,衣服还你,已经不需要了。”
沈遇树眸里的光更加锐利,他目光越过她落在宋清波身上,话却是问她的,“你确定他是你的良人?”
“我确定。”厉家珍很认真的回答。
沈遇树讪笑一声,拿回外套时,他的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触碰到她的小手,用力握了握,才松开,“家珍,记住我的话,我一直在原地,不曾离开。”
说完,他拿走外套,退回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宋清波拉开后座的门,护着厉家珍坐进去,他刚要上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侧身望着雪地里的男人,他眉目清贵,眼神里裹着的悲伤与沉痛,他亦曾感同身受。
不知为何,他心里竟升起一股惺惺相惜,他朝他点了点头,沈遇树傲慢的移开视线,他不再停留,弯腰上了车。吩咐司机开车,他偏头看着身侧的女人。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后视镜,直到后视镜里那道身影再不复见,她才落寞的垂下眼睫。
“你想离开江宁,是因为他?”宋清波想起她之前跟他说的话,他们心里都关闭着一座城,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入。
厉家珍倏地抬起头,对上宋清波洞悉一切的目光,她心虚的垂下头,半晌,她说:“宋清波,我没有把你当成我的避风港,我答应跟你结婚,绝不是想要逃避什么,而是真的已经不可能了。”
宋清波在心里仔细品味她这番话,他唇角的笑,缓缓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