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额头上的汗珠顿时豆大,噼里啪啦地滚下来。地上那几个农户都吓得哆哆嗦嗦。
朱建业的身后就是县太爷,得罪了县太爷他们谁也别想好。可不招,看了眼站在人群中的那个双儿,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凉了,那是一个比朱建业还可怕的修罗,他们毫不怀疑,周景今日真有个三长两短,沈墨会把他们全家宰杀了一干二净。他们终究只是普通人,县太爷护得了他们一时,绝不可能护一世。再者凭周家那个心狠手辣地双儿,要是就要杀他们,他们府上那么多会功夫的护院,还不得跟宰鸡崽子似得,等县太爷赶来,尸首都凉了。
跪在地上的死者婆娘不禁想,早知周家是这么个龙潭虎穴,当初他当家的根本不会往进闯,如今人也没了,答应的钱拿不到不说,死了名声还要遗臭万年,也不知道地下的当家的会不会后悔!
女人看了站在周家那个管事身旁的儿子一眼,为了她当家的最后那一点香火不断,她只能牺牲她的死鬼当家的。
“大人,事到如今,民妇不敢隐瞒。当初当家的突然就拿回了几匹绸缎,民妇奇怪,问起当家的,当家的言辞闪烁说不出所以然来,民妇当时就觉得奇怪,后来就听说人死了,当时伤心过度,没想到这茬,如今突然想起,不敢隐瞒,请大人明察。”
县太爷马上大义凛然的呵斥女人几句,又对其他农户道:“现下王宏已死,你们两个且说这绸缎怎么来得?”
那两个人也想好了,他们讹人不成,最多判个两年,可得罪周家或者朱家,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如此一对比,都知道该怎么选择,立刻跪拜道:“大人饶命,小人等一时糊涂,偷了朱老爷的布料去周府卖,看那赵掌柜和善,起了贪念,想讹他一把,就拿个土布充丝绸卖给他家,赵掌柜不允,王宏就自己撞死了。死前王宏曾说过,他没本事养不起家,不想家里饿死,就只能讹人。我等也是可怜他,他死了,家里这帮子老老小小可怎么办,这才出此下策!”
这番话乍听合情合理,仔细推敲漏洞百出。可却正对县太爷心思,两边都摘了出来,又是犯人自己认罪的,再好不过。
马上就发落了,生怕晚一息这几人就没罪了。“大胆刁民,竟敢愚弄本官,诬陷好人,给我打十个板子,判二年牢狱。”
第90章周景一辈子的两个爱好
“今日多谢先生相助,承蒙不嫌就在鄙府歇上数日,薄酒粗菜还请莫要嫌弃。”沈墨一片谦恭,温文有礼,丝毫看不出来那日煽动学子时的悍然与坚硬。整个人又恢复到柔软的状态。
冯万展也不推辞,他本来就是奔着周家来的,况且如今他的身份怕是有人要上心了,躲到外面被烦,不如躲在周家清净。况且周家对他的身份,应该是早就心知肚明的,不过却一直知情识趣的没有挑明罢了,现下周家就是最好的选择。
“那就有劳周夫郎了,在下带来的这些人虽是粗人,但周夫郎尽管放心绝对不会扰府上女眷。”
沈墨笑道:“先生的人品我自是放心,其实先生带来的人如果想要练武也不必憋着,我府上的那些护院每日早起都会进行晨练,您的手下有兴趣尽可以去切磋,如果肯指点一二,我府上的那些护院一定会荣幸之至的。”
虽然今日来周府看见他那些护院就是知道都是练家子,有些身手,不过倒没想到会日日操练,其实许多富绅家里的护院不过都是做做样子而已,也就是些身强体壮的汉子,能对付一两个镇上的泼皮无赖罢了。
“哦,那我手下的这帮人可是愿意了,他们啊,有架打就高兴。”
“那明日就一起练吧,今日也折腾一天了,先生就请先歇些,一会儿做好了晚膳我叫家里婆子给您送来,等我家老爷好了再好好招待您,与您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此前我一个双儿纵有招待不周处还请莫要见怪。”
冯万展连声道不会,沈墨就走了。沈墨走后,一个护卫才道:“大人,咱们今日怎么不直接拿了那个县令,这事一看他就参与其中,绝跑不了他。”
“冯涛,你别忘了本官这次来可不是以钦差的身份来的,手上是没有兵权的,调动不得地方军队。且不知这县令什么背景,要是和当地知州勾搭在一起,万一逼得急了,来个鱼死网破,纵然你手下的几十个各个是精英,总归好虎架不住一群狼。”
“那大人便如此算了吗?”
“自然不会,不过是叫他多蹦哒几日罢了。本官已经写信差人快马加鞭送往皇都了,要不了多些时日皇帝就会调兵过来。不过本官想那县令这几日怕是要吃不下睡不着了,他恐怕比咱们还着急呢。”
“还是大人周全。”
此时正好纪婆子过来送晚膳,远远闻得脚步声主仆二人就不说了。那纪婆子在皇都来的大官面前只能算乡野村妇,可却表现的很有规矩,不多说一句话多瞧上一眼,冯万展心里暗暗点头,对于周夫郎更高瞧一眼。内可掌后宅外可主事,倒也值得周景不要子嗣也要这般宠着。
沈墨回了房间,看见周景被打得稀烂的屁股,即心疼又恨不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景看他气得眼圈发红,手因为心疼他而发抖,便想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安慰他,不想刚伸出手就抻到屁股,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沈墨气得也忘了想别的,“你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呆着,见天的竟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