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二有点傻,下意识接过去。周景在一旁差点乐出声。
“哎,其实我们这次来是因为郑六,他那日在小誉下学后找到孩子,和孩子讲他家的日子很不好过,希望小誉可以帮帮忙。回来孩子就和我讲了,我觉得怎么郑家对小誉也算有养恩,小誉又是读书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这不就过来郑家家里看看,要是郑家真过得不好,留下些银子也没什么。”周景似闲话家常似得和宋二攀谈着。
宋二心里想着,这个周老爷莫不是个傻得,还是不知道从前周誉在郑家受得那些罪,这会儿竟还来感谢郑家。转而又一想,不管怎样,郑家必定养了周誉那么些年,要不是郑六买下他,说不得早就死在哪里了。
不管心里如何想,宋二还是笑着附和道:“老爷就是心善。”
周景道:“总归养了小誉这么些年,小誉对他们的感情多少还是有的。不过……”
周景微微蹙了蹙眉,宋二马上道:“怎么了?”
“不过我来时看见一个很像郑六的人进了赌馆,可是我问小誉,小誉说从前郑六并不赌博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宋二道:“本来是没有这个毛病的,去年那会郑六不知道在哪里得了几匹南方绸缎,卖了高价,发了一笔横财,后来不知怎地就迷上了赌博,没几日就输个精光。”
“原来如此,看来赌馆门口那人我没看错,竟然真是郑六。”周景不赞成摇头道:“我听闻十赌九输,可就算如此那些赌徒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越输越要赌,有的甚至卖房子卖地卖婆娘。哎,真是可怜了郑六的婆娘,日日还要跟着他担惊受怕吃苦受累。”
“可不是嘛。”宋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算计些什么,“那个郑氏可怜得很,家里还有个奶娃子呢。因为郑六赌博,银钱输个精光,郑氏月子也没坐好,奶水都没有,那孩子是从小喂米汤长大的,可瘦小一只了,脸色蜡黄蜡黄的,我一个外人看着都心疼!对了,真要论起来,还算是你儿子的弟弟呢。”
周景没搭弟弟的腔,只道:“那真是可怜,要我看这钱给了郑六到他手里就是赌博,一点不顾家,还不如给了他婆娘。”
宋二飞快地似银子能落入他口袋似的答道:“可不是,就该给郑氏。”说完觉得有点太过激动,马上做出义愤填膺之状道:“我呀,就是可怜郑氏和那个襁褓中的婴孩。”
周景似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失态,赞同道:“可不是太可怜了,我决定了,这次我带的五两银子给郑氏留下一两做私房,其他四两给郑六。要是郑六问小誉,就让小誉瞒下那一两银子,不然郑氏和那孩子怎么活啊!”
宋二喜得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这时正好来到郑家门口,宋二连招呼也没打,熟稔的推门就直接进去了。
“郑氏,郑氏,你快出来,财神爷来了!”
郑氏抬头瞪了宋二一眼,似嗔似骂道:“就你还财神爷,你可得了吧!”
“当然不是我,是周家那个财神爷,周老爷,你们养子的爹。他今个过来可是给你送银子来的,我和你说本来这银子是都要给郑六的,是我好说歹说把你叙述成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白菜,那个周老爷才心生恻隐,决定分你一两银子私房不和郑六讲,还说了要是郑六问起,就瞒下你那部分。”
郑氏喜道:“当真?”
“当真。”宋二捏了捏郑氏的脸,暧昧地摩挲道:“我可忙了你大忙,你怎么感谢我。”
郑氏轻轻在他胸口捶了下,“死鬼,人家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要怎样!”
宋二哈哈大笑两声放了手,“赶紧的出去吧,大财主还在外面等着你。”
郑氏和宋二一出来,郑氏就泪眼婆娑地盯着周誉,瞬间哭道:“儿子,娘想死你了,你不知道你爹把你卖了,娘有几晚睡不好,成宿成宿的做梦,就怕你过得不好吃得不好……”
周景实在听不下去郑氏的虚情假意,皱了皱眉头道:“你也知道我们来的目的,这些就不用说了。”
郑氏正独角戏唱得开心,闻言生生把一个哭腔给憋了回去,打了个嗝。
宋二连忙道:“快请周老爷屋里坐,这大热的天,总不能让人站在外面说话。”
周景周誉跟着二人进了屋,随意瞅了几眼,周景就把怀里准备好的五两碎银掏出来。
“这个是郑六来找小誉要的,我看在你们毕竟曾算养过小誉的份上,这银子我是会给的。只是那个郑六染上了赌瘾到底是个无底洞,想要戒也不可能,你还是自己留些私房以备不时之需吧。如果郑六找小誉问起,我会叫小誉瞒下这一两银子的。”
郑氏喜的连忙收了起来。
周景又道:“小誉这孩子到底重情义,他说郑六喜欢吃烧鸡喝酒,我特意吩咐家里人做的给他带过来了。”
“谢谢周老爷,小誉这孩子从小就孝顺,我就知道能借上他光。”
“这十文是我答应你的领路钱,给你。”周景没理郑氏。拿起给个鸡腿递给宋二,“这个赏你吃了吧,这大热的天劳累你了。”
肉在农家可是个好东西,宋二一听说食盒里的是烧鸡早都馋得不行了。接过几口就吃了起来,一旁郑氏看得暗暗吞口水,周景又拿了一个给她。郑氏同样三两口就吃没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呆了,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