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好的手艺,只能她能感受到。
一想到这点,她感觉人生也不是方才感受到的那般糟糕。
“能够正确审视原生家庭对人格的影响、摆脱对父母的依赖是件很困难的事情,”白栀说,“我感觉自己至今仍旧在按照母亲的设想而活。”
譬如婚姻大事。
白锦宁要求她去联姻,要求她去和顾维安打好关系。
白栀也做了。
她分不清这究竟是出自本心,还是母亲要求。她以往太过于听从母亲的建议了,以至于她甚至会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
“那你有没有试着将父母当作合作伙伴来打交道?”顾维安慢条斯理地刮蹭着她下巴上的一处嫩肉,如愿看到白栀身体轻颤,他说,“运用上你所学习的谈判技巧,反向教育父母。对于父母所做的决定,你试着提出自己的计划,制作一份方案,说服他们。”
白栀被他撩拨的有些发热,她坐正身体,看着顾维安:“可是妈妈已经怀孕了。”
“你的诉求是什么?”顾维安冷静地问,“是不想要人分走你的关爱,还是不想要人分走家产?”
白栀茫然摇头:“我还不知道。”
“如果是前者,就抽空和你父母好好谈一谈,”顾维安淡声说,“如果是后者,就说服他们去做流产手术。”
白栀打了个寒噤。
她还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
顾维安的眼睛如结了一层薄冰的寒潭,在触到她的瞬间,那潭中的薄冰悄然碎裂。
“在法律意义上,未出世的胎儿都算不得人,”顾维安说,“抛去你多余的同情心,好好想想你的诉求。”
白栀愣了一瞬。
良久,她问:“那我假设一下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以后有一个孩子,结果又突然意外怀孕。第一个孩子强烈抗拒,坚决不想要第二个孩子出生,你怎么办?”
顾维安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你呢?你是想生还是不想生?”
白栀斟酌着措辞:“假设我想生。”
顾维安说:“那就生。”
白栀:“……”
白栀指责他:“这和你刚刚假设的情况不一样,刚刚你不是这么劝我的。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你的选择不一样?”
顾维安淡声说:“因为我双标。”
白栀:“……”
两秒后,她真心实意地说出今晚一直想说的话:“您还真是不要脸的清新脱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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