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像只刚刚绑好的粽子般动弹不得地仰倒在低矮的牢床上,瞪圆了眼睛出神地瞅住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天花板。
这里只是一间矮小狭窄的囚室,高刚过头顶,宽只有五步,还放了左右两张窄床,若不是身上绑精神病人用的束缚衣将他牢牢地捆住动弹不得,他甚至担心自己会因为无意中一个翻身摔在地上!
本来他也不会受这样&ldo;豪华&rdo;的待遇,可审讯刚刚完成时跑来一大票不知道干什么的家伙,又是抽血又是剪指甲剃头发,还有两个拿着锋利无比的小刀想在他身上切两下,情急之下李冉一脚横扫踹倒了七个!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负责押送的四个大汉一齐扑上来,死死地将他压在了身子底下。
就算放开手脚他也说不准自己是不是四个人的对手,何况现在绑着手?他毫无悬念地被四个大汉叠在一起压在最下面,硬生生地被压得晕死过去。
等醒过来之后,他就是这副样子倒在床上,动也没法动,翻个身都是妄想。
知道秘密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
李冉不由地暗暗后悔,早知道邺城有这么大的秘密,打死他他也不会自投罗网,现在好了,落到这帮人手里,不知道会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贼老天,不过是想偷把枪而已,至于这么玩人么?现在枪是找着了,问题是明天他还有没有命在还是两说,更别说能不能拿到手!
真是他妈的,一个混蛋的夜晚!
头顶&ldo;嘀嘀&rdo;两声轻响,突然一阵润滑不良的门轴乱响,李冉本能地极力仰头,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可紧实的束缚衣将他的动作幅度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想凭脖子的力量扯坏束缚衣根本是白日做梦!
两个人穿着全身式连体服的人走到李冉身边,其中一个用手里巴掌大小的仪器向李冉身上一照,他瞅了瞅仪器上的读数冲另一个人点点头说:&ldo;辐射水平已经降下来了,不过还是超出正常值一点。&rdo;
&ldo;没关系,牛老也不和他直接面对面。&rdo;他冲后面招招手,&ldo;来,把他身上的东西解开。&rdo;
&ldo;是!&rdo;一个先前押送李冉的大汉答应了一声,三两下解开了李冉身上的束缚衣。
李冉认识他的声音。
&ldo;李冉先生,请跟我来。&rdo;秘书在其他人惊讶的神情下说出这样一番话,&ldo;相信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请不要做出敌对的暗示以免误会。&rdo;
李冉三两下从束缚衣里钻出来,顿时觉得沉闷的空气顺畅了不少,坐在床边急喘了两口点点头说:&ldo;好。&rdo;
&ldo;这边请!&rdo;秘书头前带路,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十几只枪的枪口有意无意间对准李冉的后背,只要他稍有异动,保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打成漏勺。
看到这么多枪的李冉已经全无贪念,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还是命最重要。
穿过一层层的走廊,转过一道道弯道,李冉不动声色地将所有的路记在心里,每一个转角处都有显眼的标志牌,指示下一个转弯是什么地方。
李冉郁闷地想:要不是他被压得晕了,肯定记得住从电梯到这里的每一个转弯和每一个走廊!
大概走了十分钟眼前的走廊突然间豁然开朗,左右两边的墙面猛地切出两个直角双向分开,头顶不过两米多高的压抑天花板突然间转了一个大大的斜角向上斜伸,压抑的空间忽然宽阔起来,形成一个宽敞的小广场。
广场上方再不是那种能发出淡淡白光照明的天花板,而是自然形成的岩石,大概是个蛋形的弧面。看得出弧面曾经修整过,不过一眼看上去还是显得粗糙异常‐‐走廊里虽然陈旧,但旧时代的精致却处处可见,和其它地方相比,这里粗糙得令人发指!
小广场上集结着不少军车和士兵,看到这一队人经过不少士兵将手举到眉边敬礼,带头的人用同样的动作还礼,李冉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笑嘻嘻地向每个敬礼的士兵挥手致意,可他的眼睛却在貌似不经意间不断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这里的军车一辆辆就像迷你般的火车车厢般一节节地细长,说不出的古怪,若不是心情沉重,李冉肯定能笑出声来。
广场的一边坐落着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小楼起码有这个至少几十个卫兵整整齐齐地站在小楼前放哨,
李冉分不清这里的东南西北,不知道小楼的方位到底怎么算,但是从防卫的力量上就能判断出这栋小楼的重要性。
秘书带着李冉直奔小楼,通过了警卫的安检后留下了身后所有的卫兵,只剩下秘书和李冉两个人走进小楼。
李冉的眼睛下意识地盯住秘书的脖子,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有信心在一秒钟之内扭断秘书的脖子!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若是在这里杀了人,可就真应了那句插翅难飞‐‐头顶千多米厚的土层和岩石层连毁灭性的大灾难都挡住了!
秘书带着李冉登上三楼,敲响了牛锋的房门。
&ldo;进来!&rdo;门里传出苍老的声音,李冉认得这个声音属于那个电梯外站在最中间的那人!
秘书扭开门,突然一愣迟疑地问:&ldo;将军,您就这么见他?&rdo;牛锋就像平时一样穿着一身将军服坐在桌子后面,一点防护装备也没穿。
牛锋点点头:&ldo;没事,我这把老骨头,土都埋过脖子了,还差这一点点辐射么?让他进来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