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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安德鲁，&rdo;杨州不耐烦地吩咐：&ldo;开快点。&rdo;

接下来几天杨州都窝在房间里看卷宗。虽然这不是他的主要任务，但是一份报告总是免不了的。

如果陈坚没有撒谎的话，一年65个刑事案件，基地里的犯罪率低到惊人。杨州翻阅卷宗后发现，65个案件里竟然没有一例故意杀人案，跟他以前从联合政府了解到的官方数据相差巨大。两方总有一方在说谎，如果杨州手上的数据是真的，那就说明一号基地确实非常和睦团结。用方行的话说，这里就是乌托邦。

杨州隐隐察觉基地里正酝酿着什么风暴，或许是一场思潮，或许是一场运动，又或许两者兼有。

他想从陈坚身上打探点消息，可是陈坚的行踪突然变得神秘起来。尽管同在一片屋檐下，杨州几乎碰不上他，用餐时只剩他一个人坐在华丽的长餐桌旁。这个长餐桌还是他刚来那天陈坚让安德鲁从杂物间里拖出来的，吃饭的时候他和杨州各坐一端，配上精致的吊灯，无论聊什么都有种诡异的浪漫。当然一个人用餐的话，就变成了可悲的滑稽。

四天后杨州终于写完了调查报告的初稿。他预感杰弗里不会喜欢这份报告，但是也不打算修改了。恒温空调把房间营造得暖意融融，杨州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想小睡一会，可似乎有哪里不对，总是无法彻底放松。忽然间，他想起了楼下客厅的壁炉。

路过餐厅时，杨州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离开时还好端端地摆在桌子上的晚餐已经不见了。他喊住在别墅里忙碌地滑来滑去的机器人，问：&ldo;d3，陈坚呢?&rdo;

&ldo;他刚用完晚餐，说要放松一下，让我不要打扰他。&rdo;d3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各种语气了，他促狭地说：&ldo;嘿，杨先生，你刚才叫了他的名字。&rdo;

这对主人和机器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杨州没回应，扭头叫安德鲁陪他出去散步。

一号基地位于沙漠腹地，最初的建造者在环境改造工程上显然没有用心，遇上大风天，总能吃一嘴沙子。好在今天无风，只是干冷。

他们沿着林荫道走了两百来米，把陈坚家的白色屋顶甩在身后。

杨州放慢脚步，严肃地问：&ldo;陈坚这几天去哪了?&rdo;

&ldo;他就在家里。&rdo;安德鲁说：&ldo;一楼西北角有个不起眼的小房间，总是关着门，你注意到了吗?&rdo;

杨州在脑海中回忆别墅的布局，很快锁定了位置：&ldo;怎么了?&rdo;

&ldo;他就在那，一待就是几个小时。而且我探测到，那间房子的实际面积比看起来大得多。&rdo;安德鲁烦恼地皱起眉：&ldo;我很想溜进去看看，但是d3总是跟着我。&rdo;

&ldo;我会想办法。&rdo;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时不时停下来假装欣赏景色。杨州问：&ldo;还有其他的发现吗?他的电子产品之类?&rdo;

安德鲁的仿生皮肤有点老化，导致他本是一闪而过的尴尬表情在脸上停留了好几秒。

杨州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ldo;怎么了?&rdo;

安德鲁稍一犹豫，还是如实相告。昨天他通过家里的网络向陈坚的私人电脑装入一个木马程序，迅速地将里面的文件扫描了一遍。然而不论是硬盘还是云存储，几乎没什么东西。

杨州敏锐地发现了问题：&ldo;什么叫作几乎?&rdo;

安德鲁毕竟是机器人，没有人类的羞耻感，尴尬很快就过去了，他一板一眼地叙述：&ldo;只有几十部成人电影，和两天前通过留梦机导入的他自己的梦。&rdo;

杨州轻轻吸了口气，不安的感觉更强了：&ldo;跟我有关?&rdo;

&ldo;是的，你是主角之一。不过那个梦没有什么实际内容，就是你们两个做|爱而已‐‐&rdo;安德鲁话音一顿，他发现unpo曾经的冷美人脸涨得通红，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于是识趣地闭上嘴。

杨州的喉咙被怒火烧得发干，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半天才用粗哑的嗓音说：&ldo;他在玩我们，重要文件可能都在d3那里，你尝试入侵d3的系统。&rdo;

安德鲁点点头，又听杨州咬牙切齿地吼道：&ldo;那个帮我毁了!&rdo;

杨州和安德鲁散步的同时，陈坚从他的&ldo;秘密花园&rdo;里出来，小心地落了锁。

&ldo;陈，&rdo;d3赶忙汇报：&ldo;杨先生刚才问起你了。&rdo;

陈坚在家里从来不好好穿衣服，黑色背心配一条要掉不掉的沙滩裤。他手里正盘着两个文玩核桃，听见d3的话，唇边浮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d3猜他应该很高兴，因为陈坚把核桃轻巧地抛向空中，表演了一番杂耍。

&ldo;这几天有什么发现吗?&rdo;陈坚来了一个漂亮的收尾，被摩挲得十分光滑的核桃挤压在一起，发出&ldo;咕叽&rdo;一声。

&ldo;没有什么特别的。&rdo;d3想了想：&ldo;我有一次撞见杨先生吃药。&rdo;

&ldo;吃药?&rdo;陈坚很意外：&ldo;查过吗，什么药?&rdo;

&ldo;如果检验没错的话，&rdo;d3说：&ldo;就是一种很普通的抑制性|欲的药。&rdo;

陈坚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个。他愣了好一会，然后胸膛震动，低沉地笑起来。

&ldo;真有意思。&rdo;他低头看了一眼下身，自言自语：&ldo;听你这么说，倒是更让我性|欲旺盛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