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俞明想,也许他在杨越三个人眼里只是个无谓的笑话,连他都知道邵青洲喜欢李舟,杨越又岂会不明白?说这些话,又是要做什么。“他听谁的话你不知道?”沈俞明像是在开玩笑,眼睛里还漾着无害的笑意,一副温和的美人模样。杨越同他对视,却是实打实的晃了一下神,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心底懊恼。这时候,邵青洲已经停了动作,不再一杯一杯地喝,却也并不开口讲话,眼神沉沉地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沈俞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明明空无一物。晚上他扶邵青洲回去,酒店是李舟订的,和杨越三人离得不远,几个人打了招呼便回去了。走之前,杨越说:“今晚得劳烦你多照看一下阿洲了,喝着喝着就喝多了。”沈俞明想,他可真惨。陪现任参加他白月光的订婚宴,现任在白月光的订婚宴上喝得酩酊大醉,临到回去,还被现任的好兄弟嘱咐要照顾好他。放在一年前,要是有人跟沈俞明说他的初恋是这样的,他准得忍不住要破口大骂。可是,现在这就是在真实发生着的事情。如果被程易知道了,肯定要指着他的脑袋骂,现在不走,还等着陪他参加他白月光的婚礼吗?订婚宴都喝成这样,那结婚呢?是不是要当场哭出来?沈俞明这样想着,居然觉得好笑,因为他从没见过邵青洲哭,包括李舟的订婚宴。进了门,沈俞明把人扶到床上,说:“醒了没?能自己洗澡吗?”邵青洲闭着眼睛,早上特意梳上去的额发已经垂了下来,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冷峻,沈俞明顺着他高挺的鼻梁看下去,因为喝多了酒,连平日里略显薄情的唇都红润几分。即使阖着眼,也是一副天生的风流相。知道他的薄情和冷漠,欺骗和不忠,心脏还是会为了他跳动,无法自拔,不可理喻。今天邵青洲的举动,何尝不是伤了沈俞明的心,他总是对这段感情乐观,对邵青洲多有宽容,把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却似乎并不被珍惜。沈俞明的指尖划过他英俊的出奇的脸庞,喃喃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今天在你的心里,有没有那么一刻想过我的感受?”应该是没有的吧。有的话,也不会连杨越都注意到他的异常。邵青洲没有说话,好像真的睡着了一般。沈俞明叫了醒酒汤,给人喂了下去,又任劳任怨的拿了毛巾给他擦身子。在这一刻,心里面那道无形的防线,好像又往后退了一步。遇见了邵青洲,总是一退再退。夜里,邵青洲才醒来,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依旧醉着,两个人在这张大床上缠绵,他像一条孤单的帆船,只能随着浪花翻滚,激烈地时常让沈俞明觉得这艘船摇摇坠坠,下一刻便要跌进这片汪洋大海里。结束时,邵青洲像是呓语,唇边吐出两个字,两个人的身体无比火热,负距离的接近,但是心的距离却无比遥远。沈俞明什么也没说,也并没有开口继续追问,他把人推开,自己翻身下床清洗,等到洗完回来的时候,已经要将将凌晨,他没精力再去帮邵青洲收拾,随意揽了一张被子沉沉睡去。第二天邵青洲才彻底醒来,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事情,他揉着还隐隐作痛的脑袋:“……昨天你怎么没劝劝我?”“你一直喝,谁劝得动?”两个人刚收拾好,门便被敲了敲,是杨越和陆游川,“准备什么时候回去?”邵青洲:“孟卿呢?”“他公司里还有事,一大早就走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呢。”杨越看向他身后的沈俞明,然后收回目光,建议说:“既然都出来了,要不在这里呆几天玩玩?”邵青洲说:“可以。”杨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邵青洲继续说:“不过我得问问阿俞,还有,如果打算玩的话,估计也不会和你们一块。”杨越:“……”陆游川:“谁稀罕!就是顺便过来问问。”说完便拎着杨越走了。邵青洲合上门。“去吗?”沈俞明说:“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是不是还得做做攻略?感觉好麻烦。”邵青洲说:“不想做就不做,逛到哪里是哪里。”两个人便出了门,今天的气温有些低,沈俞明怕冷,随意围了条棕调的围巾出门,看见这个,他倒是微微笑起来:“你之前不是说要围我织的那一条吗?我看今天的天气就可以。”邵青洲摊手:“没带。”冷调的天,古老的建筑,步行其中,有种缱绻典雅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