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和许温直一样,程易对这段感情也是不看好的,他正因为知道自己的感情有多么淡漠,才会推己及人,联想到邵青洲这个人。那个时候他和沈俞明想的一样,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呢?不过是一段不轻不重的情伤。初恋没有好的结果,这不是太正常了吗?程易甚至都没有过多放在心上,他心里面想的是,等到沈俞明分手了,如果要是要死不活的来买醉,那他便领着几个标致的男模过来,保准让他火速走出这段感情。但是假设他早知道后来的沈俞明会如此受伤,他一定会后悔今天自己没有及时的阻劝他。甚至于许温直听说了这个事情,还蹙眉问他:“你没拦着点?”又说:“他怎么不找我和青然哥咨询?”程易眉毛一挑:“你就不知道人性这东西吧?有时候本来没准备做那回事,你非要拦着他,他本来不做,他这次也就非要做成。有些人就喜欢对着干,譬如小俞,譬如你——”要说他们当初没拦许温直吗?沈俞明当年差点和他绝交,这不温直还不一样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有些事情你必须要让他自己走到那一步,体会到了那份感情,才能够真正的放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程易并不怎么放在心上,道:“不用管了,到时候分手了,让他来我名下的那几个酒吧里,要什么样的美男没有?”他话锋一转,说:“你刚才不是还问为什么不找你和清然哥?你说说就你这个感情经历,简直糟糕的要命,问谁也不能问你呀。至于青然哥,他是事业狂,能给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所以嘛,说到底还得是我,这次总懂了吧?”许温直哑言,半响才道:“你的烂桃花看起来也并没有很好。到现在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谁比谁高贵?遖峯还没到生日那天,程易就接了个电话,劈头盖脸一顿骂,最后总结说:“程易,你个乌鸦嘴!”他的放纵这一顿吵可把程易给骂懵了,他反应了好一会儿,舌头打结,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挂了电话。程易打过去,眉头直跳:“沈俞明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乌鸦嘴?你总得先说是什么事情吧!”他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挨了一顿骂。那边顿了一会儿,语调恶声恶气,说到生气处声音都扬了起来。好半天,程易这才捋顺清楚。再过几天便是邵青洲生日了,沈俞明这几天连花店都没怎么照看,全心全意做着他的手工礼物,活像个纯情少男,他做这些事情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看着视频教学不熟练的进行,漂亮如玉的手指遭了不少罪,尤其是食指,他性子着急,动作间少不了要挨几下那针头的戳弄,后来他便干脆在容易戳伤的地方缠了胶带和创可贴,一边呲牙咧嘴的做,一边按捺下想出去玩的心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因着这个,他和邵青洲已经好几天没再见面,怕他看见手上的伤痕,若是细问出来,那惊喜也就不再是惊喜了。一直到今天,沈俞明订的那款新表到了,针织的东西也到了尾声,他心情难免愉悦了几分。要说起来,他可真的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坚持到最后,就等收个尾巴了。他心情好,便忍不住和邵青洲打了电话。原本只是想听一听他的声音的。那头男孩的声音还犹自道:“你好,有人吗?”沈俞明几乎是立刻就听出了这是许祝的声音。他心里一瞬间艰涩,明明,不是说好不会再见面了吗?怎么办?他这个人就是气量小,他不能接受邵青洲继续若无其事的和许祝见面。如果不是许祝那张脸,如果不是他和邵青洲都知晓许祝的仰慕。对着这样一张脸,对着这样隐晦又了然的爱慕,时日长了,邵青洲还能这样无动于衷吗?他会不会,也可以喜欢上许祝,哪怕是一丁点的喜欢沈俞明都不能忍受。他这样的脾性,能接受邵青洲的那个“白月光”已是内心劝了自己八百遍的结果。据说这个白月光和邵青洲是发小,打小便认识,两个人相识多年,前些年才出国留学进修,出现的比他更早,陪伴邵青洲的时间更长久,他甘愿接受这个缘分。可是许祝呢?明明是自己先来的,他可以劝自己放下邵青洲貌似深情又风流的过往,却不能接受他在和自己确认关系后仍旧我行我素。他便冷了声音,脸上的笑也无了:“邵青洲呢?他让你接的电话?”其实他心底大抵是可以猜到的,邵青洲让人动他手机的可能性并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