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随意捏起几颗来看,发现珠子上刻的字和自己那些差不多,但图案多是瑞兽,少有花草。
他奇道:“殿下好像没给我的刻过动物?”
谢煐有些赧然:“我擅画草木,动物不如你画的那般灵动……”
白殊难得看到谢煐露出些许沮丧模样,连忙哄道:“花草也很好,只要是殿下刻的,我都喜欢!”
他摸着手中的珠子,转个话锋引开谢煐的注意力:“咦?这珠子还能打洞的吗?”
谢煐目光停在他手中珠子上:“十岁之前,会穿上绳子,给孩子戴在脖子或手腕上,每年换一颗。”
“殿下也给我今年那颗珠子打个洞?我可以……”白殊眨眨眼,脑中飞快思索全身上下哪里方便戴饰品,“做成发绳,时常戴着。”
反正他很少束发,多扎一条绳而已,不算麻烦。
谢煐伸手在他发间穿过,轻轻应一声“嗯”。
“往后你每过一年生辰,就为你换上一颗新的……直到我拿不动刻刀。”
白殊倾身贴在谢煐唇上,眉眼弯弯:“那可说定了。”
○●
江南四路如今都种上良种,虽说淮南西路和江南东路种得较晚,但算着时间应该还能有些收成。
谢煐和白殊这一回解了江南饥荒之危,论理自当有嘉奖。
可他们回京之时,嘉禧帝已经带着一大群官员去山中行宫避暑了,要过完伏才会回京。只留下口谕,言到太子与楚溪侯舟车劳顿,暂且在府中好好休息。
依着惯例,每年快到伏天,天子都会带着群臣与后妃离京避暑,有时冬季天太冷,还会离京避寒。
每当天子离京,朝中若有参政的储君在,便是储君留下监国。虽说重要政务都会送往行宫处理,但监国的太子依然有很大权力,至少,可以调动京中禁军。
这也是这两年嘉禧帝愿意在夏日将谢煐放出京的原因之一。只要他离京时谢煐不在京中,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不给太子留监国权。
谢煐完全相信,如若自己一直待在京里,嘉禧帝哪怕忍着炎热,也不会提避暑的事。
来传口谕的宦官倒是还带来了嘉奖的圣旨与赏赐。
只是,既然谢煐安排白鹿将嘉禾送给白殊,那嘉禧帝也就不要脸到底,还和上回青州治疫一样,将功劳全划到白殊头上。
然而谢煐根本不在乎这个,冷着脸应付一下便罢。
白殊只关心嘉禧帝会不会借机将小鹿抢走。不过嘉禧帝既肯定了是他“善心感动上天”,祥瑞又是“上天的使者”,若再主动开口索要祥瑞就是自打脸,因此小鹿也就默认继续跟着白殊。
嘉禧帝不召谢煐去行宫,谢煐在京里也没差事,往后大半个月便清闲下来。
上午他陪着白殊晚起,两人用过饭,便让小厮将张峤请来问情况。
张峤这次留在京里没去江南,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安排好东宫卫轮流去往青淄县进行手榴弹的实弹训练。
二月之时怀伤就送来了好消息。吴家兄妹不负重望,在基础夯牢之后,个月就做出足够稳定且威力达到预期的手榴弹,青淄县那边已经开始量产。
白殊更是在去年底就制出模型,给东宫卫加进投掷训练,但最好还是能让他们都体验一下实弹。虽然这又得烧一大笔钱,可这钱省不了,所以张峤从二月底开始就在忙着安排这事。
张峤一来就先详细汇报了东宫卫的轮批情况,总结道:“预计到九月便能让千人都轮过一遍。殿下是否召训练过的卫士来问问?”
谢煐却道:“一会儿我和郎直接到后院去。”
张峤点点头,接着又说了下他们不在的这个月期间的京中情况。
最后道:“如今范家失了帝心,眼见宁西王一直被囚,肃王又远在连州,没有被召回来的意思,不少人都开始向侍中与平川王靠拢。平川王那一派更是动作频频,想寻机让他的爵位再升回去。另外,谢浩这段时日在几次诗会上流出好些佳作,已经传出才子之名。”
白殊听得忍不住笑了:“怕不是白泊给他捉的刀吧。”
张峤跟着笑道:“恐怕连那几次诗会,都是齐国公一手安排。”
说完这些,他取出两本书递给白殊:“补给郎的生辰礼。一本游记,一本志怪话本,我洽好淘到的,还挺有趣。”
白殊道谢接过,这两类书的确是他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