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被什么细细的东西缠住,粘糊糊的,还散发这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就像,就像尸体!我低头一看,眼泪都掉了出来,那团模糊看不清楚的东西已经开始顺着我的脚踝往上缠绕!
那气味熏的我力气越来越小,整个房间也开始分泌那种只有尸体才会有的油腻。我开始绝望,手脚渐渐放弃挣扎,我哭了,我好后悔,当初干嘛不听劝告来这个地方。我对不起我的爷爷奶奶,他们要是知道我死在这个地方得有多伤心啊,而且我才12啊,还没有进入社会去迷倒万千少女,就要栽到这么一件破屋子里。我好后悔啊,如果,再给我机会,我绝对会好好的孝敬爷爷奶奶,好好学习,做社会主义事业建设的一砖一瓦,做人人敬爱的好公民……
呼吸越来越困难,思绪也开始散乱。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勒着,感受不到实体,但那种窒息,大脑充血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好像还有什么五颜六色亮晶晶的东西,但是闪的太快,根本看不清楚。
头颅里那几条血管充血到快要爆裂,但脸上却是冷冷的,是那种由外而内渗透性的冷。
呼吸慢慢的变的稀薄,凄惨的是我根本没有感觉到这种变化,等到没有办法呼吸的时候,才想起来挣扎。
然后我的眼前开始像放电影一般把自我出生到现在十几年的时间一一略过,原本记不清的瞬间也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连微小的细节都展现在眼前。而我的记忆,也在这一幕幕中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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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内有部分描写可能会引起不适,请谨慎观看,友情提醒,别大晚上看
鬼屋
第2章信
现今的巴士要比从前的平稳多了,就算把头靠在窗户的玻璃上,也不会因为颠簸而影响睡眠。
或许是老家传来的消息太让人震惊,在失眠一整夜之后我最终还是在车上睡觉了,然后,做了那个梦。
记忆这个东西总让人难以琢磨。就在我和瘦猴都以为自己死去的时候却被他的父母叫醒,原来我们并没有去所谓的鬼屋,只是在村子里大家用来晒麦子的广场旁边的石碾上睡着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在我无意间说起那个梦的时候,看见了瘦猴惊恐的表情。
原来,我们做的梦一模一样……
常听人说梦都是黑白的,但当初我们的梦里都具有鲜艳的颜色,而且梦里的触觉听觉都如同现实中一般。后来年纪渐长明白了梦的多样,但是那场梦的真是还是让人无法不去怀疑。
那件事情过后不久我就被住在城里的父母接走了,虽然会回来,但也没有再和瘦猴讨论过这件事情。转眼间十年过去了,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我回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前几天小叔给我打电话说起村里的张先死了,家人说他先前留了一封信给我,说是非常重要,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取一下。
我回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张先是瘦猴的大名。
我收到消息的时候瘦猴已经去世好几天,哪怕是我急忙定好机票再马不停蹄的坐汽车回到村子,也没有赶得上瘦猴的葬礼。
我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又饿又累的我草草吃过些东西就匆匆睡了,打算明天再去瘦猴家。
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一个皮肤苍白如吸血鬼的瘦高男人喊我的名字,说:&ldo;顾帆,我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rdo;
他看我没有回答,叹了口气,摆着手道:&ldo;算了,走吧。&rdo;说完就示意我跟他走。
我心说,:老子认识你是谁啊,凭什么跟你走。可是我发现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思想的控制,或者说,在梦里我有清晰的思想,而且明白这是一个梦,但是却没有办法去控制事情的发展。
梦里的我跟着那人走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会一直走下去的时候他停下了,指着一个地方说:&ldo;往那儿走,一直走,千万不要回头。&rdo;
那个地方是村口,他指的地方是离开村子的那一条路。
我很听他话的走了很久,却惊恐的发现无论我的步子迈的多大,无论我走的多快,都没有办法离开村子一步!
&ldo;唉,怎么连你……&rdo;身后的他叹气道。
我回头求救似的看他,却发现我身后的人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记忆深处被挖掘出来的深紫色窗帘,以及窗帘后摞在一起,大张着嘴巴想要呼喊的酱紫色干枯尸体……
十年前的噩梦又重新出现在我的世界中,我惊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脖子上是否缠绕着那纤细的、粘粘着尸体腐烂的气味的头发,又翻箱倒柜地找来镜子确认了一遍,确定脖子上连条红痕都没有才放下心。
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凌晨4:03。
夏天的早上来的特别快,大约等了半个小时不到,天竟已经大亮。
如果是城市,现在人们还处于熟睡状态,但是农村的农民们这时都已经起床,准备趁着空气还不够热抢先在地里做些事。
不过我是不用去的。
小叔一大早就跟我打好招呼去田里做农活了,那时也不过5点多,我实在是睡不着,于是趁着早上凉快随便出去溜达溜达。
张先家的门楣上是新贴的白色春联,白纸黑字,如同白无常的眼睛,看得人心渗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