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孟瑜一愣,心底弥漫上苦涩,他摇了摇头,道:“臣……并无心仪的女子。”
姜孟瑜极为看人脸色,他如今又久伴顾沉宴身边,又如何听不出顾沉宴的言下之意。
想来顾沉宴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说出让楚妗来赐婚的话,不过是让自己绝了心底那些大逆不道的心思。
楚妗对自己没有情意,她并不是自己能够觊觎的人。
顾沉宴见姜孟瑜听懂了自己的意思,眼底划过一抹满意,他懒洋洋地道:“时间长了,总会遇到的,你也学学祁嘉昱,多去见见姑娘们,总会找到心仪的女子。”
祁嘉昱三年前去了北地镇守边疆,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北地女子,那女子生性豪迈,敢爱敢恨,对祁嘉昱一见钟情,只是当时祁嘉昱心中仍然放不下楚妗,是以拒绝了她。
那女子丝毫不气馁,自此便缠上了祁嘉昱,北地民风彪悍,女子也爽朗,她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日日追着祁嘉昱表心意。
好女怕郎缠,在他们这里,倒是换了个个儿,变成了好男怕女缠。
祁嘉昱生性腼腆,性子温柔细致,第一次遇见这般大胆的女子,刚开始也有些苦恼,后来接触了一段日子之后,便也渐渐地被女子的热情吸引。
最后,女子如愿以偿,与祁嘉昱共结连理。
祁家家风清正,男子四十无后方可纳妾。
女子嫁给祁嘉昱不过一年,就诞下了一个健康的儿子,祁家有后,那便无需纳妾。
祁嘉昱又是个翩翩如玉的男子,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对待妻子十分尊重。那女子可以嫁给祁嘉昱,着实让旁人艳羡不已。
姜孟瑜知道,顾沉宴在此时提起祁嘉昱,不过是在警告他,让他像祁嘉昱一样,趁早绝了自己的心思。
他拱了拱手,以头抵地,姿态恭敬。
随即他起身退出了勤政殿。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时候,空满是飞舞的尘屑。
殿外阳光暖融融地洒在他身上,姜孟瑜站在重重阶梯上,遥遥望着凤仪宫的方向。
红墙绿瓦,他与她隔着重重宫墙,那便是他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
他摇头苦笑,感情这东西,最是捉摸不透,若是可以随意任他控制,可不是皆大欢喜?他又何苦日日折磨自己?
这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求而不得。
楚妗是他黑暗生命中的一道光,不知不觉就落在了他的心上,生根发芽,便渐渐萌发出了妄念。
可他清楚的知道,楚妗心中所爱,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