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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我想:我可能会随着地毯和壁纸一起褪入虚无。我可能会死,坟墓没人凭吊,也没人在意。我可能会持续昏迷,直到天荒地老‐‐我想我真的会‐‐要不是后来发生一件事,没有什么会唤醒了我。

我住在贝斯特太太的房子里已有七八周,连一次也没出过房子大门。我依然只吃玛丽带来的食物;尽管我只差遣她去买面包、茶和牛奶,她有时还是会买营养的食物劝我吃。&ldo;你不吃的话会饿死的,小姐。&rdo;她会递给我从费灵顿路上的摊贩和馅饼店买回来的烤马铃薯、焰饼、鳗鱼肉冻,被数张报纸包成紧紧的小包裹,热呼呼地冒着水蒸气。我吃下那些食物‐‐就算她给我一包砒霜,我可能也会吃下去‐‐我养成一个习惯,吃马铃薯或馅饼时,会在膝上抚平包裹的报纸,阅读大约十天前的新闻,包括偷窃、谋杀与拳赛的消息。我以和眺望窗外东伦敦街景一样的麻木心情做这件事,但有一晚,当我抚平膝上的一张报纸,掸去皱褶上的馅饼碎屑时,我瞧见一个认识的名字。

那张纸是从一张廉价的剧院报纸撕下的,刊头写着剧院恋曲。这些字出现在一个大标题上,顶端印有小天使的图案,下面则有三四个小标题‐‐写着一些消息,像是班和蜜莉宣布订婚;闹剧杂耍演员即将结婚;哈维夫妇去度蜜月!这些艺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也没在这些报道上多做停留,因为文章正中间是一篇专栏和一张照片,我一看见便恨不得撕裂双眼。

巴特勒和布利斯,专栏下着这样的标题,剧场界最幸福的新婚眷侣!照片是穿着结婚礼服的凯蒂和瓦尔特。

我恍惚地望着那张照片一会儿,用手遮住报纸大叫‐‐一声快速、尖锐又痛苦的大叫,仿佛那张报纸是炙热的,烫伤了我。叫声转成低沉、粗哑的呜咽,不断延续,直到我怀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气呼吸。我很快便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贝斯特太太来到门口,好奇而畏惧地唤我的名字。

我停止吵嚷,稍微冷静下来,我不希望贝斯特太太进来房间,窥探我的悲伤,或说一些无益的安慰话。我向她叫着我很好‐‐只是做了一个恶梦,因此很难过。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离开的声音。我再次看着膝上的报纸,读起照片旁的报道。上面写瓦尔特和凯蒂三月底成婚,前往欧洲大陆度蜜月;凯蒂近期暂别舞台,预期将重回音乐厅‐‐带着全新的表演登台,瓦尔特将担任她的搭档,上面写南儿&iddot;金恩小姐在霍克斯顿的不列颠剧院演出时生病,现正忙于新事业的计划……

读到这句话,我突然感到一阵病态的渴望,不想抽咽,也不想哭‐‐而是想笑。我用手紧捂着嘴,像要阻止自己呕吐。我似乎有一百多年没笑过,现在我担心听见自己大笑的声音,因为我知道一定很难听。

抑止住这股笑意后,我又回头看报纸。我一开始打算毁了报纸,从中撕开或撕得粉碎,再投入火炉。然而现在,我却发觉自己的视线离不开它。我用指甲划过文章的边缘,缓慢而整齐地沿着划过的地方撕下。剩下的报纸我扔进火炉,印有凯蒂和瓦尔特照片的新闻则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仿佛那是蛾的翅膀,摸太多次就会弄脏。经过一番思考,我走向镜子。镜子的镜面和镜框之间有道缝隙,我将报纸的边缘塞入其中。现在那张纸悬在镜上,遮住了我在镜中的部分影像‐‐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从任何角度都看得到他们。

我可能有点发烧,头脑却比一个半月前还清楚。我凝视照片,继而望着自己。我看见自己虚弱苍白,双眼肿胀且浮着紫色的黑眼圈。我过去喜欢将头发保持得整齐光滑,如今变得又长又脏,双唇咬得几乎出血,衣服都是污垢,腋下还发出臭味。我想:他们‐‐这一对照片中微笑的伴侣‐‐他们害我变成这样!

在漫长、悲惨的日子里我第一次想到,自己真是傻瓜,竟然任由他们这样对我。

我转过头走向房门,大叫玛丽的名字。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有点紧张,我告诉她我要洗澡,还要肥皂和毛巾。她以相当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从未有这样的要求。她跑到地下室,楼梯很快便传来拖着澡盆的声音,还有从厨房传来锅子和水壶的铿锵声。贝斯特太太很快就从客厅出现,再度受到吵闹声惊扰。当我向她解释突然想洗澡时,她说:&ldo;喔,艾仕礼小姐,这真的是明智之举吗?&rdo;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我想她以为我打算溺死自己,或在水中割腕自尽。

当然,我什么也没做。我坐在热气氤氲的澡盆里一小时,凝视火炉或凯蒂的照片,用肥皂和毛巾轻柔按摩疼痛的四肢和关节,将生命注入其中。我洗了头发,清除双眼、耳下、膝后、臂弯和两腿间的污垢,我将身体摩擦得又红又痒。

我想自己打了个瞌睡,在梦中有一个怪异、令人浮躁不安的景象。

我想起一位惠茨特布尔的女子,是我们的老邻居,我有好几年没想到她。她在我还小的时候突然猝死,死因相当特别。医生们说她的心脏变硬,表层变得坚韧,瓣膜功能不佳,于是心跳开始迟滞,最终完全停止。她除了感到有点疲倦和喘不过气,一点征兆也没有。她的心脏悄悄迈入死亡,乍然停止跳动。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和姐姐都吓坏了。我们都很年轻,也受到妥善的照顾,身上的器官‐‐而且是最重要的器官‐‐可能会停止跳动、害死我们,而非维持生命,这种想法似乎非常吓人。那女子死后一周,我们的话题都是这件事。晚上我们会躺在床上发抖,担心地以冒汗的手指摩擦肋骨,留意不甚明显的脉搏,害怕微弱的节奏会变乱或变慢,以为我们的心脏就像逝去的可怜邻居一样,正在胸口深处偷偷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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