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异常平静,用一种近乎旁观者的语调和角度向陆檬简单复述了下武丁花苑小区七号楼四单元602室曾发生过怎样的惨案。
并告诉她应该提前做好怎样的心理和生理准备。
虽然他已足够的冷静和淡定,语气上也尽量表现出了事不关己的淡漠,可陆檬还是敏锐察觉到他讲述的部分内容过于具体和细节了,一些角度是非当事人无法知晓的,更何况这是二十前的老案,一般人也不该有此深刻的记忆。
面对陆檬的疑虑和关切,宁尘苦笑着承认了。
“没错,我就是当事人。那个十恶不赦畏罪自杀的女人,就是我妈。”
他站在单元楼口仰头向上看。
“靳哥算什么报喜鸟,我看叫乌鸦嘴才合适。”
说什么以后都不会遇到伴生局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喏,伴生局这不马上就来了。
而且没意外的话,他本人就是这一站的伴生BOSS。
陆檬上前拉了拉他的手。
“陈哥,你还好吧?”
面对小陆单纯关切的目光,宁尘故作轻松。
“我?我当然没事。你不如关心一下你宣哥,毕竟他才是这桩恶性案件中唯一的幸存者。”
陆檬惊了,扭头看向黎啸的眼睛瞪得溜儿圆。
黎啸却是从头到尾都只看着宁尘。
“尘哥,这些年你一直都没有放下对么。如果我说我哪怕是一分一秒都没有怨恨过你……你会相信么?”
宁尘心虚地别过头去,岔开了话题。
“说这些干什么,都过去了。走吧我们该上去了。”
说完他带头迈步走进了幽黑的楼道。
老楼楼梯又陡又窄,扶手上的漆皮翘起剥落,露出原本的颜色。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随着三人一阶阶向上,走过的台阶逐渐隐匿在无尽的黑暗中。
六楼602室,铁质的防盗门上还贴着一副对联和倒福字,一如当年的模样。
宁尘的手抬起又放下,就在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准备敲门的时候,防盗门内的木质门冷不丁被人大力拉开了。
隔着花式铁栏杆,他看到一个小个子女人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满脸的狂喜瞬间转变成了惊惧。
她不敢置信后退了一小步。
“为什么?为什么啊!不可能!”
随即她又疯狂地扑了上来,双手抓着铁杆边大力晃动着边歇斯底里地大吼。
“门呢!我的门呢!这不可能!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宁尘本能后退展臂将陆檬和黎啸挡在身后,下一秒他看到女人的身后伸出一双手来,一只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喉咙猛地向后一拽,木门随之嘭的一声被关严了。
门里传来沉闷的敲击声和闷哼声后,归于宁静。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之际,木门被重新打开。一个中等个子面容清瘦的女人拢了拢鬓发,冷漠地看向他们三个。
“找谁。”
宁尘看着这张二十几年来频频入梦的脸,眼圈蓦的红了。
“妈,我回来了。”
。
这间小二居建筑面积不过70来平,因为布局得当倒也不显得空间逼仄。
入户门朝西,进门左手边是一个窄长的厨房,右手边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客厅。客厅窗户朝东,没有阳台。
穿过客厅是一截短窄的走廊,左手边两道门,可能是次卧和卫生间,正南方尽头有一扇门,应该是主卧。
陆檬快速将屋子的格局大致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