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脚常年不见光,像霜雪白玉或是一轮凄月,从绒毯里颤巍巍地探出来,圆润的脚趾蜷缩着,脚背绷紧。
细腻的脚背上,曾经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接近愈合,结了难看的痂。
鸿曜温热的手捧住月光般的脚,阴暗地看着烙印,抬眼,看见金链子固定在纤细的脚踝上,又笑了笑。
“还疼吗?”
“没感觉了……”谢怀安不自在地动了动脚,“陛下……快些吧。”
鸿曜的指腹和手心都有薄茧。
以往鸿曜用真气梳理谢怀安脚底的穴位时,谢怀安只觉得痒得不行,想笑。今日被这么一握,他浑身都发麻了起来。
再被抓一会,不光是他的心不受控制,他的脑子也要不受控制了。
“若是先生不怕束缚,最好再敷些药。”鸿曜扶着谢怀安的脚,好像真是个医师在观察伤口的状况。
“陛下,别看了,冷。”
谢怀安低着头,耳朵尖已经烧红。
他刚才突然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觉,想着鸿曜摆出这幅架势,是不是想亲一亲这只脚。
这念头一发不可收拾,他开始担心自己昏沉了这么久,脚背干不干净,香不香。要是鸿曜真的干了,他要躲,躲不开怎么办?
谢怀安想了半天,绷着脚等着,做了乱七八糟的心理准备。
结果柔软的足衣套到脚上,覆着薄茧子的指尖摸过伤疤,小巧的绳结系完,鸿曜都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动作。
谢怀安使劲闭了闭眼。
他觉得自己快跟着鸿曜成变态了。就在刚才,他听到鸿曜系好带子,平淡地说了一句「好了」,居然会觉得失望。
“先生,别愣着,换另一只。”鸿曜令道。
谢怀安不敢让鸿曜看到自己的神情,侧过头,老实地伸出左脚。
这只脚如出一辙地蜷着脚趾,微微发颤,显得可怜又紧张。
鸿曜抬眼一瞥,不动声色地笑了。
鸿曜捧着新一轮白皙的月光,面色阴沉地检查完伤口后,愉快地注视着小巧的脚趾。
鸿曜长了两颗尖尖的虎牙,悄悄凑近了一点,张开嘴做了个咬空气的动作,套好绒袜,平静说道:“好了……”
“谢,谢谢陛下……”谢怀安如释重负地收回脚。
刚一动,谢怀安就皱起眉头。
金锁链细碎着响着。
谢怀安方才全身被绕上金锁链,但真正被锁住的是脚。
一个小巧的金环套在他的脚踝上,每每移动时带着链条发出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