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着示意银儿过来,把血腥的场面略让她看了些,她只看了一眼便开始干呕了。我让她退下去,对她说:
“银儿你也看到了,如今情况便是如此,根本没有我们的退路,转移更是不可能。夫人不妨明白告诉你,今儿的事儿若成了,在相公那里便是大功一件,若是不成……就万劫不复,你且尽全力,出去拖延吧!若是实在不成,再进来找我!”
银儿被吓得小脸儿发白,但终究还是领了我的命,出去拦着大夫人一干人等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凝神静气,便准备继续做这个手术了。可是谁也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洪文竟迷迷糊糊的醒来了。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嘶……好疼!”
我心说,都血肉模糊了,能不疼吗。
“干妈,我……这是怎么了?”
洪文看着我,因为他是躺下的状态,而且因为麻醉的效果,现在整个人身上的绝大部分都没有知觉,所以他没有力气坐起来,也看不到我手上的血。
我尽量对他露出了一个甜美和善的笑容道:
“文儿莫怕,你相信干妈吗?”
其实这是医生跟患者之间沟通的一个心术。跟患者说什么高深的临床理论,他们肯定是不懂的,相反医学上的名词大都简单粗暴得狠,血腥气儿十足,所以患者听了心里的恐惧就更甚了。在这个时候,不妨放下身段,跟患者开开玩笑,缓解一下他们心里紧张的情绪,更利于他们手术的状态。
虽然洪文跟我不熟,但是谁让我沈小雀天生丽质呢?所以洪文跟我不认识几天,但看到我这张无比美丽的脸,他还是莫名的就对我产生了信任,坚定的说:
“干妈,我信你不会害我的。可是为什么我感觉这么痛,而且浑身无力……”
我叹了口气,因为医疗不发达,所以做个这样的小手术也不得不全麻啊,麻烦的紧。
“文儿,你先莫说话了,你此行的意思,干妈都听你干爹说了,所以干妈今天才来替你操办操办,你先莫动气说话,再睡上一会吧。”
洪文又不是傻子,这架势血糊糊的,他又哪里能心大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呢?
不过我沈小雀何许人也,自然有办法让他乖乖睡觉。
我将那块沾了乙醚的毛巾,又堵到了他口鼻处,只一会儿,他便又晕过去了。
就在这时,银儿也又回来了。
“夫人,银儿在外面苦苦周旋,使尽了浑身的解数拖延大夫人,但到了如今实在是拖延不得了,大夫人已经开始命令家丁硬闯了!”
我摆摆手,没有在意。笑话,我沈小雀的手术室,是随便一只弱鸡一样的大夫人就闯的进来的吗?我指了指洪文的脸,对银儿道:
“银儿,你看他睡得安不安详?”
银儿苦着一张脸,都快哭出来了道:
“夫人,您还有心思开玩笑呢?不管文少爷睡得安不安详,咱们都得解决外面大夫人的问题不是?”
我叹了口气道:
“唉,银儿,你终究还是不懂啊!大夫人算什么?在今次的这场事故里,他不过是个外人,无论她做了什么又能怎样呢?正相反,洪文才是我们的主顾啊!”
因为无论我的手术做得多么成功,洪文只要不认账,或者一口咬定我绑架了他,魏仁义回来我一样吃不了兜着走的。
正相反,哪怕大夫人闹得再凶,只要我做通了洪文的工作,让他认定我是在帮他,那魏仁义就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银儿,现在出去,让之前安排手拉手拦着大夫人的丫鬟们马上把衣服脱掉,然后互相抱在一起,亲吻对方,眼睛鼻子嘴巴,逮着什么就吻什么吧,但是记住一定要猛!架势一定要到位,这样就算老爷回来了都能挡得住!”
虽然银儿对我的命令有些惊骇,但还是如我所说去吩咐了。
而我这边,手术也做到尾声了。
“唉,老本行啊,以后估计是再也没有做这个的机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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