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儿急忙收下信,识趣地点点头,以前在衢州驿所地时候,她就常常帮安童传递书信,现在孙瑜也是自己人了,焱儿想着,抬头看着孙瑜的推门而出的背影,不由得觉得她亲切了许多。
从午后到深夜,焱儿一直守在安童身边,喂水喂药又帮安童擦汗,下人们都不敢打扰,一直待命。
&ldo;唔……水……水……安真……&rdo;安童的眼皮上下跳动,额头不停地冒汗。
&ldo;水来了,水来了!&rdo;焱儿急忙舀起一勺水,喂到安童嘴边。
&ldo;咕……&rdo;安童吞下去了,又张开了嘴,焱儿又继续喂,直到一碗满满地水喂完了为止。
焱儿起身放碗,再回到床边时,安童却已经张开了眼睛,虽然迷糊,但却是一样的深邃。
&ldo;我……怎么了?&rdo;安童的声音干涩沙哑。
&ldo;公子发烧了!&rdo;焱儿恭恭敬敬地回答。
安童支撑起身体,欲下床,焱儿赶忙上前扶着,说:&ldo;公子还病着,要多休息。&rdo;
安童撑着焱儿的手,坚持站起来,&ldo;你一下午都在这儿?&rdo;
&ldo;是!&rdo;
&ldo;我说过了,你有事无事不要总到我这里来,宣慰司没事?&rdo;
焱儿眼圈红了,扶着安童的手却不肯放开:&ldo;公子病成这样,还不是有事?&rdo;
安童见不得人女子哭泣,心软了,拍拍焱儿的手,安慰似的道:&ldo;你看,我现在不是好了么?&rdo;说完挤出一个笑容。
安童脸色白得像一直纸,额头还挂着汗珠,却嘴角微弯,焱儿心酸,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边擦边道:&ldo;公子,焱儿知错,可这眼泪……忍不住……&rdo;,说完,忙跪下磕头。
安童看着焱儿的后脑勺,叹了口气,又摇摇头,低缓温和道:&ldo;知道了,不怪你,起来吧!&rdo;
焱儿直起身了,还挂着泪花的脸上露出了笑。
安童用完膳,又沐浴更衣,一切都收拾妥当,安童又重新变成了风流倜傥、潇洒迷人的左丞相,焱儿仰头看着他,竟有些眩晕。焱儿上前,恭恭敬敬道:&ldo;昨日下午孙大夫送来信&rdo;,边说边从腰间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安童。
安童眉眼一荡,漾出迷死人的表情,对焱儿微微一笑,接过了信。
可读完信,安童却变了,他额头青筋隐约可见,瞬间从刚才的温文尔雅变得阴森可怕,他冷冷道:&ldo;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rdo;
焱儿觉察出了异样,战战兢兢回答:&ldo;昨日……午后……&rdo;
&ldo;那你怎么现在才给我?!&rdo;安童恼怒,把信纸捏成一团,紧紧地攥在手里。
噗通!焱儿连忙跪了下去,辩解道:&ldo;公子生病……我……&rdo;
&ldo;误事!误事!&rdo;安童正想责骂焱儿,却瞥见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ldo;公子,我错了,我错了……&rdo;焱儿含泪磕头道。
安童叹了一口气,扶起焱儿,撇见她满眼的血丝,心软了,轻柔道:&ldo;好了好了,也没什么,我来处理,你回去休息吧!&rdo;
焱儿还想再说什么,安童肃目,打断她,道:&ldo;你回宣慰司时,顺便去趟东宫,让哈兰术禀报太子,速速审问哈兰德!&rdo;
焱儿不敢多问,用力点头,起身整理衣妆,行礼离去。
安童即可命人备马,匆匆地出了门,没有任何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