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坐起来,那男人正好把拖拉机斗后面的挡板合上。
江拾月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陈山河注意到江拾月的视线,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这是昨晚那个孕妇的丈夫。”
江拾月这才恍然。
昨晚那会儿天很黑,这汉子又满脸血污,不怪江拾月没认出来。
她开口:“你……”
想问你的孩子怎么样了?
又怕不好的结果再次戳痛男人,只说了一个字就闭上了嘴。
男人猜到江拾月要问什么,挠了下头,感激地朝江拾月鞠躬,“正想跟你道谢。托你的福,我闺女成功被救了。我岳母说跟我媳妇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大夫说幸亏有你们那个很亮的灯,否则……”
他摇摇头,抬手抹了把眼泪。
否则什么不言而喻
江拾月松了一口气。
陈山河补了一句,“这拖拉机是李大哥给咱们借的,他非要开拖拉机把咱们送出这片地方。”
江拾月仰头,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陈山河刚毅的下巴,“他走了那孩子怎么办?”
刚出生的孩子离不开人。
“我问过,他说他在这里也没用。孩子姥姥抱着孩子不肯撒手,谁也不让抱。”
江拾月点头。
很理解。
外孙是女儿用命换来的。
一半喜,一半伤。
江拾月又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自从穿越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梦见妈妈。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大概在灾区这两天,见了太多生离死别才做这样光怪陆离的梦。
话说回来,这具身体的妈妈呢?
江拾月刚穿过来时,经常想家。
她想着自己跟原主长得一模一样,那是不是原主的妈妈跟自己的妈妈也一模一样?
结果翻遍原主的物品,也没找到一张江家人的相片。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的关系,原主回忆里,妈妈的脸已经很模糊。
她轻叹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关系,突然有些脆弱,很想家,想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