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山河把赵彩凤带回家时,江拾月跟阳阳躺在陈山河的床上,不知道真睡着还是假睡着,反正背对他们。
吴秀娥没在外屋。
陈山河目光往里屋门上落了落,江拾月在外屋那他娘应该在里屋睡了。
他注意到他娘洗好的裹脚布放在门边的盆里。
陈山河下意识又往大床上看了眼。
他跟江拾月夫妻快四年,真正同床共枕也就那一回。
哪怕她穿得严严实实躺在他的床上,还是让他心底生出一些异样。
赵彩凤直奔方桌过去。
桌上还剩一个碗和一个保温桶。
碗里剩两块红烧肉,还是瘦肉多,肥肉少。
缺衣少食的78年,大家更喜欢吃肥肉。
保温桶里鸡汤没剩下多少,倒是还有几块肉。
赵彩凤凑近一看差点气炸肺,保温桶里哪是鸡肉?
一个鸡头两个鸡爪两个翅尖还有两块鸡脖子。
她转身扯着陈山河的衣袖往桌前拉,另外一只手指指碗又指指保温桶,怒声指责:“看看你好媳妇儿!都给我留了些什么?!”
陈山河没说话。
事实上他认为那两块红烧肉是给他留的。
就江拾月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给赵彩凤留东西。
陈山河又往床上瞄,江拾月背对他们。
他开口:“大嫂,你最好小点声。把江拾月吵醒了这两块怕是也没有。”
赵彩凤:“……”
她二话不说把两块红烧肉都塞进嘴里,抱起保温桶直接对嘴喝汤。
陈山河皱眉,想制止已经晚了一步。
他不想抢肉,单纯觉得赵彩凤这样不卫生。
赵彩凤馋虫没下去就要骂骂咧咧,陈山河怕吵醒江拾月,承诺明天带她去城里下馆子,赵彩凤这才闭上嘴跟着他去招待所。
安顿下赵彩凤,陈山河回来把碗筷洗了收好,在桌边坐了一会儿,起身到床边,弯腰,伸手……
江拾月恰好翻身。
红。唇擦过他的唇。
陈山河僵住。
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让他心里像被猫挠了一把。
江拾月睫毛眨得飞快。
明显是装睡。
江拾月心里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