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用背篓装了改好的衣服,牵着阳阳坐着班车去城里。
张淑芬也在车上,看见江拾月重重哼了一声别过头。
江拾月懒得理她,低头跟阳阳说话,缓解他的紧绷。
阳阳依旧抗拒外出,事实上不只抗拒外出,还抗拒所有打破他日常生活作息的事。
连陈山河都觉得诧异的是,阳阳对江拾月的容忍度出奇的高。
即使江拾月在他看书时拖着他外出,他明明在要爆发的边缘,最终却还是不情愿地跟着她走。
“阳阳你太棒了!我说了你表现好会奖励你,一会儿我们去买些数学书好不好?”江肆月说完觉得哪里不对。
仔细一想,跟上辈子时那些在小朋友过生日的时候送人家五年三模的长辈一样不地道,又改口:“咱俩还去吃饭店。”
张淑芬见江拾月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再听她要去吃饭店,更生气了。
她这两天都在等着江拾月给自己赔礼道歉,没想到江拾月一次都没登过门,把张淑芬气得这两天饭都有点吃不下,还有点后悔。
跟江拾月翻脸以后没便宜赚了怎么办?江拾月身上大小姐习气重,除了衣服不给她之外,其他东西给她还是挺大方的。
大约因为大院两公害都在车上,并且似乎反目成仇,其他嫂子乐得看热闹反而没人说话。
张素芬想跟江拾月和好,又拉不下脸,眼睛转了转,转过身跟身后的嫂子聊天。
张素芬跟江拾月既然并称大院两公害,人缘可想而知,一样没有嫂子跟她一起挨着坐。
“燕嫂子,你知道你贴墙种的那棵果树为什么死了吗?其实不是水土不服。”张素芬话只说半截,然后往江拾月那边瞄了一眼。
意思不言而喻。
张燕一听,顿时朝江拾月怒目而视。她想吃老家的李子,选了个耐旱的品种挪了过来,没想到,明明已经缓过苗的李子树没几天又枯死了,她一直以为是李子树水土不服。
听张素芬这意思,怕又是江拾月搞的鬼。
江拾月怕阳阳晕车,给他嘴里塞了一块话梅糖,安抚地在他背上拍了拍,才回头看张素芬。
张素芬翘着二郎腿,见江拾月看过来,还得意地扬了下眉,一脸“你求我,我就不说了!”的欠揍样。
江拾月“呵呵”一声,直接骂:“煞笔!”
张素芬倏地放下腿朝江拾月怒目而视,“你骂我?”
“你要是想,我也可以打你一顿。看看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水打出来!你怎么说话只说半截?既然不是水土不服那是什么?你倒是说完整啊!”江拾月不客气地怼回去。
明明是两个人一起作的死,怎么弄得跟她的把柄一样?这张素芬真是脑子装满了臭水沟的水。
张素芬:“……”
以前江拾月最害怕自己把这事说出来,为什么这次不怕了?!
张素芬见满车的嫂子都看着自己,隐隐有些后悔更多的是纳闷。
江拾月到底怎么了?怎么行事作风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呢?!
见张素芬不开口,江拾月一咬牙自己说了出来,“去年初夏有段时间公厕屋顶漏了,结果有次下雨进了水,蛆爬的四处是……”
江拾月说着有点反胃,原以为偷盗就是原主最不堪的一段“黑历史”,翻到这一段有味道的回忆,真是分分秒秒都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难怪张素芬敢拿这事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