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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张咏听说，当即会意过来，这商人不惜以金银换取现钱，一定将要将铜钱运往蜀中或是其他流通铁钱的地方牟利，忙上前扯住商人道：&ldo;你这般做，只会导致币值混乱，引发粮食等用品涨价。&rdo;

商人一挣竟未能挣脱，又惊又怒，喝道：&ldo;你是谁？快些放手！&rdo;一旁便有随从抢过来拉开张咏。

商人道：&ldo;你好大的胆子，敢当街打人，快送他去开封府。&rdo;张咏冷笑道：&ldo;正好我也要到开封府告你贩卖铜钱，谋取私利。&rdo;

商人道：&ldo;你说谁贩卖铜钱呢？&rdo;张咏道：&ldo;你不是往蜀中贩卖铜钱，兑换这么现钱做什么？哼，若是换我治理蜀中，首先就要将你们这些扰乱民间的奸商全部处死。&rdo;

那商人闻言，既恨又怒，却因张咏说的是事实，心中有所顾忌，不敢发作，担心事情闹大不好收场。

正僵持间，长生库僧人澄晖听到争吵，忙赶出来劝道：&ldo;安员外，你的铜钱都已经点清了，何必再跟这闲汉争执？办正事要紧。&rdo;安员外听说，便道：&ldo;今日算你走运。&rdo;恨恨瞪了张咏一眼，拂袖扬长而去。

张咏还待理论，不肯让安员外走，却被澄晖扯住衣袖，嚷道：&ldo;你这汉子好生大胆，敢到大相国寺来闹事。&rdo;向敏中忙道：&ldo;不是闹事，不过一点小口角罢了，我们是有事来向长老请教。&rdo;

澄晖松开手，问道：&ldo;什么事？&rdo;向敏中忙道：&ldo;昨日可有一个名叫唐晓英的女子来代还庞丽华的欠债？&rdo;澄晖道：&ldo;有的。你问这个做什么？&rdo;

向敏中道：&ldo;唐晓英拿来还债的钱是现钱还是银两，抑或是其它值钱之物？&rdo;澄晖不由起了警惕之心，道：&ldo;你问这个做什么？&rdo;

张咏道：&ldo;长老不知道英娘犯了事、正被官府追捕么？快些说出来，不然我去开封府上告，说你知道英娘下落，你可想尝尝那些刑罚的厉害？&rdo;

澄晖吃了一惊，忙道：&ldo;是银两，英娘拿来的是银两，总共五十两纹银。贫僧还问她是不是搭上了有钱的主儿，居然拿出了这么大数目一笔钱。&rdo;张咏道：&ldo;英娘怎么回答？&rdo;澄晖道：&ldo;她什么也没说，只催着要走了借据。&rdo;

向敏中道：&ldo;我们能看看那纹银么？&rdo;澄晖道：&ldo;不过是最常见的官银。&rdo;还是领着二人进来，命小沙弥取出昨日进柜的五十两纹银，道，&ldo;幸好还没有入库，不然难以分清了。&rdo;

那包纹银一共有两锭，每锭二十两，另有十两的碎银子。锭银确实是最普通最常见的官银，并无可疑。

向敏中也看不出有什么离奇，想了想，问道：&ldo;长老见惯了钱，可有觉得这包银子有什么特别之处？&rdo;澄晖道：&ldo;特别之处？没有。要说特别，那也就是这十两碎银子称得极准，分毫不差，既不用另补铜钱，也不同贫僧找赎。&rdo;

张咏道：&ldo;此话怎讲？&rdo;澄晖道：&ldo;长生库每日经手的钱不少，这里的秤可是全京师出名的准，以往有人用银两还债，银子不是多了就是少了，多是自家的秤称的，不准不说，也没有重量刚刚好的碎银块。&rdo;

张咏&ldo;啊&rdo;了一声，与向敏中异口同声地道：&ldo;樊楼！&rdo;

如澄晖所言，常人凑够正好十两的碎银极难，只有像长生库这种存有大量现钱的地方，才有足够多的碎银块供反复挑选称取，凑足整十两。在汴京，类似长生库的地方当然不少，可考虑唐晓英的焌糟身份，樊楼理当是最可疑之处。

张咏又问道：&ldo;长老可听说过鬼樊楼？&rdo;澄晖道：&ldo;当然听说，开封有耳朵的人谁没听过呢，只不过没人亲眼见过。&rdo;

张咏道：&ldo;长老既然没有见过，又预备如何将庞丽华卖去鬼樊楼？&rdo;澄晖笑道：&ldo;那不过是威胁欠债妇女常用的话罢了。这不贫僧一说，钱就还上了。&rdo;

向、张二人见他明明是出家修行人，却与市井的奸猾商贾并无二样，不由得摇摇头，匆匆辞别出来。

张咏道：&ldo;我听狱卒提过，他们紧跟唐晓英追出大狱，发现了阿图正站在门口，称看见唐晓英上了一辆马车走了。&rdo;向敏中道：&ldo;阿图正好那个时候站在浚仪县廨门前，应该不是巧合。&rdo;忙赶来樊楼寻找阿图。

门前小厮道：&ldo;图哥儿刚去了楼后的灵堂，郎君可去那里找他。&rdo;向敏中问道：&ldo;什么灵堂？&rdo;小厮道：&ldo;就是为那三位在博浪沙被强盗杀死的护卫设的祭奠之所，其中就有图哥儿的兄长呢。&rdo;

张咏与向敏中交欢一下眼色，急忙往楼后而来。

果见樊楼后的一间廊房临时改成灵堂，张满白幢。阿图一身斩衰，正站在堂前与李雪梅说话。见到向、张二人，忙迎过来招呼。

张咏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问道：&ldo;原来图哥儿的兄长不幸在博浪沙遇难，怎么没有听你提过？&rdo;阿图道：&ldo;我和阿兄都是为李员外办事，他也算死得其所，阿图不敢因私废公。&rdo;

张咏道：&ldo;你可有借过五十两银子给唐晓英还债？&rdo;阿图道：&ldo;不瞒二位郎君，英娘确实向小的接过钱，这么大一笔数目，小的又不是赤老，怎么能拿得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