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生的家离县城不到十公里,但这条乡道比国道难走了些,磕磕碰碰到家门口又用了半个多小时,比开三驴蹦子快不了多少。
家,还是那三间瓦房,以及土坯围成了小院落。
锈迹斑斑的铁门推开时“吱扭扭”响,从门前直通堂屋的是一条用红砖铺就的小道,现在都坑坑洼洼了,一下雨就会存下一窝窝的积水,要过去得蹦着走。
小道两侧种了一些自家吃的蔬菜,像是刚种下不久,一簇簇插成锥型的细竹杆上光溜溜的。
老妈老爸更显沧桑了,头发都白了一半。
看得叶秋生心酸。
二老看到儿女回来激动了好一阵子,他们并没问闺女去城里干什么去了,也没问儿子回来做什么。
那么自然,那么让人舒心。
但叶秋生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忧虑和担心。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过晚饭,叶秋生把两块价值昂贵的手表拿出来交给父母,父母看着手表一脸茫然。
叶寒玉嘴快,把这两块表的价格告诉了父母。
父母着实被吓了一跳,捧着表盒的手都在抖,叶秋生怎么让他们戴他们都不戴,说是怕弄脏了,转身小心翼翼地收到了柜子里。
这让叶秋生心酸的低头抹眼泪。
是时候让父母出去走走看看了。
他们含辛茹苦奔劳了半辈子,应该享享清福了。
把妹妹打发回自己屋后,叶秋生招呼二老坐在火炕上,围着小方桌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以及他对家里未来的规划,还有对妹妹的安排简单却又细致入微地讲给了他们听。
当然,他并没有讲自己有多少钱,也没讲什么未来新闻,更没有讲他将参与和世界资本巨鳄间的搏杀和觊觎全球首富的愿景。
两个纯朴的农村老人听不懂那些。
父母确实没懂太多,但他们知道了一点,就是儿子有钱了!
既然儿子有了很多钱,要给他们在城里买房,他们并没反对,更没有像其他小说里写的那样表现出“故土难离、乡亲难舍”的情怀,也没说他们习惯了“晨起扶犁耕老田,暮归煮饭睡火墙”的生活方式。
他们也愿意像城里人一样,早晨遛遛弯,晚上跳跳舞,过上有空调有煤气的生活。
原则上基本达成一致后,叶秋生给二老了两个选择城市,一是奉京,二是魔都。
二老异口同声地选择了奉京。
叶秋生理解他们,二老习惯了北方的天气和猪肉炖菜,让他们这么大岁数再去适应南方的天气和饮食文化反而不美。
他告诉二老,等他从魔都回来,就立即办这件事,让他们这段时间做好准备,家里的东西该送人的送人,能卖的卖掉,到了城里什么都有。
妹妹的事他也告诉了二老。
二老开始显得很吃惊和失望,随后在叶秋生的一番劝慰下就放下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大了他们管不了了。
他还告诉二老,这几天他会带妹妹去魔都散散心,等回来就参加第二次高考,考的好不好不重要,他会安排好妹妹的前途,让她衣食无忧,快快乐乐。
第二天上午,网约车准时到了他家小院门前,是一辆丰田七座的汉兰达,在父母的注视下叶秋生拉着拉杆箱和妹妹登车离开。
车驶出了很远,叶秋生蓦然回首,还能看到二老站在门前遥望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