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那些票子,梁炎吞吞口水,他也不怕被人偷了,而且谁会把钱放床底下的?还是胡乱一扔,搞得就跟废纸一样,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或许吧,不过东哥,你是怎么发现警方预备对蓝夜进行大扫除的?”
近几年可是有不少夜总会被清查,只要大批警察进去,结果只有停业的份,这些还只是经营着黄色交易,蓝夜更要命,黄赌毒,那样不沾?东哥就去见个护法便发现了端倪,更不出十天就找出了围绕在蓝夜内的那些定时炸弹,全是便衣。
对此梁炎非常郁闷,东哥根本就没告诉过他,直到要来个大扫荡时,才带着众兄弟过去抓人,把棋哥手下那帮护法长老乐的,都说这孩子天生就是混黑的人才,危机意识要比常人强烈许多。
只是抓人时,丢了三个弟兄的命,东哥和自己也受了些伤,说差点送命也不夸张,当时有个条子察觉出不对劲,最后关头对着东哥开枪了,或许上面的人说得对,东哥危机意识比很多人高,有预感一样,枪响还没出他就侧身躲过了。
如果是自己的话,恐怕已经魂断当场。
傅旭东没有要详说的意思,拿起书包和单车钥匙往玄关走:“你见过做小姐的有钱不要,反倒劝客人迷途知返的吗?”
“那可能是人家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出淤泥而不染,因此才劝一些第一次去寻欢的好青年离开,风尘中也有好女子的,我就见过一个,她跟我说从不做处男的生意,很正常嘛。”
“所以我不是又观察了十天?有些人多看几次,就能发现他究竟是什么东西,再怎么伪装也无用,警察就是警察,天生就有股正义感,说起来接的客人不计其数,还有个竟然是那天差点撞倒咱们的侍应生,化名成富翁进去嫖,她的那些客人个个都正义凌然,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梁炎目瞪口呆:“连这你也观察到了?”
傅旭东将书包甩在肩上,单手揣进裤兜,冷冽地立在马路边:“只要用心,没什么观察不到,如果连同类人都分不清,还怎么在道上混?”
“呵呵,不管怎么说,兄弟们这次是真的对你肃然起敬了,咱们抓到的那些棋哥都给毙了,女的则关密室里天天接客,这回是真接。”
少年倏然偏头看向还要继续说的梁炎,眼底划过错愕:“不是应该赶出去吗?”
梁炎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东哥近年来的确越来越狠辣,双手也不知沾了多少血腥,但那只是对道上的人,那些无辜的亦或者警方的,他从来不下狠手,对这类人始终保留着仁慈,垂眸干笑:“你觉得可能吗?”
“杀了他们,警方也不会放过他,那群人还没拿到确实证据,即使赶走对棋哥也造不成多大威胁,他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东哥,我早就跟你说过,棋哥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睚眦必报,别说那些条子了,当年有个救过他命的人,因为有意退出,棋哥都毫不手软的杀了他,得不到摧毁之,越得他心的,他下手越残忍,这些条子搞到他头上,他能咽下这口气吗?我不妨告诉你,四天前他情愿拿六个亿来摆平此事,也不要那群人活,等于是买了他们的命。”
傅旭东捏着书包带的手逐渐收紧:“他不像是会做赔本买卖的人。”
梁炎耸肩:“前提是不能惹到他,弄急了,他什么都干得出来,而且他这么做本身没有错,是要告诉那些敌人,胆敢来的,若被发现,不论如何都有来无回,你当他这大哥是怎么得来的?东哥,你到现在还没看清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刚才还说自己险些丧命了,在那些条子眼里,你就是个罪犯,得到证据和命令,可以对你先斩后奏。”
少年不再说话,深深闭目抬手按向太阳穴。
“我知道,你一直在道德边缘挣扎,东哥,没了,那些早就没了,你现在就是个杀人犯,甭管你杀的是不是该死的人,自从你杀了何尧阳那几个手下时,你就没回头路走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个人都觉得上天对自己不公平,你是为了替父母报仇,为了何尧阳不搞莫茜,不得不建立势力,不得不争取得到棋哥的赏识,但又很无奈,要得到这些,你害了你认为不该去害的人,很多事情是说不清的。”
“我是真的以为棋哥只会赶走他们。”
“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不光是棋哥,邱爷和何老二他们都是这样,这就是黑社会,没有人性和理性,那些女警,如今个个都在饱受摧残,在棋哥眼里,那是她们应得的……”
“妈的。”傅旭东扭头就开始向一辆正在行驶的私家车奔去。
梁炎大惊失色,疯狂的奔过去将人抱住,但少年力道过人,几个他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见快抱不住才怒喝:“咱能不干做表子立牌坊的事吗?你的仇还要不要报?”
某傅终于停止挣扎,深邃瞳孔中是浓烈的苦涩,那是一种到极致的无奈和憎恶。
“就算你现在去了也没用,个个都成毒人了,救出来她们也活不了多久,而且你这一去,就是棋哥眼里最大的叛徒,那人生性多疑,你不可以做任何让他疑心的事,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这就是他做人的宗旨,还有你死了,害得你家破人亡的那些人永远都得不到惩罚,还有莫茜,她对你真心不错,你一死,何尧阳就会立马弄死莫家,还是你觉得只凭一个有名无实的邱翰承就能抵挡住?”
见少年呆住,梁炎深怕招来路人,拉着大步往角落而去。
巷子内,傅旭东按着头颅慢慢蹲了下去,本就在变声期的嗓音因为压抑,变的嘶哑,闷声问:“为什么我会到这一步?”脑海中是父母在世时的一幕幕,那是一个寒冷侵袭不进去的家庭,永远都被温暖包裹着,而如今,他的人生变得越来越无法掌控,总是预想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
梁炎瞬间红了眼,抿唇将眼泪粗略擦去,这是东哥第一次抱怨吧?以前总是一副无所谓,其实不是他不懂,而是他不喜欢挂嘴边而已,全压在心里呢,那些女警被糟蹋,他也很难受,但他没能力拯救,也没资格。
东哥本不该属于这个圈子,是上天把他一步一步给逼进来的,还记得当时他跟自己说,绝对不沾人命,绝对不沾毒,结果不还是帮着交易吗?这个圈子一旦进来就没原则可言,起初谁没自己的底线?等被逼着一一打破后,灵魂自然就会完全被黑暗掌控。
坚强点的,像东哥这样,也只能是心中执念不变,杀再多人,干再多十恶不赦的事,焉能看出出淤泥而不染,别的由不得自己。
“有些话我相信就算我不说你也懂,人不能三心二意,决定干什么了,就要干得最好,别一边当强盗一边充好人放过敌方,那害的只是你自己和你身边的人。”
傅旭东并没哭,抬头时,眼眶中血丝密布,沉着脸站起,半响才发出苦笑:“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去给警方当卧底呢,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照样能达成所愿。”
“千金难买早知道,别想这些了,你现在就是去,或许会欣赏你的办事能力,可等你完成任务后,他们会把你送上法场,OK,或许可以将功补过,但蹲监狱是逃不掉的,这就是正道上的规矩,法不容情你会不懂?”
梁炎看看手机,继续道:“再不走,咱就要迟到了,得考一高呢,我压力山大,你就别再跟我玩了,让我好好学习,至于那事,兄弟就一句话,对于一个黑道人来说,你没做错,进来了,咱就守这边的规矩,明白吗?”
“呵呵,规矩,的确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你说得对,在什么圈子干什么事,放心,这种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换上冰冷无情,率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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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好心疼啊,所以说啊,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就是男主也摆脱不了。
马上男主就要送女主第一个礼物了哦,某女可是宝贝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