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竣&ldo;哦&rdo;了一声,点头和柳流苏问好,其余的也没有多在意。他和虞清嘉的想法一样,这是李氏的亲戚,反正虞家也不差多养一个人,接过来就接过来了,没什么可在意的。其实女子的闺名不能随意告诉外男,可是李氏许久未见到娘家人,突然看到一个表妹心里激动,便大大咧咧说了。在她心里,表妹不算外人,虞文竣自然也不算。
自从虞文竣进屋后,虞清雅眼睛左右移动,似笑非笑。柳流苏听到虞清嘉唤虞文竣为&ldo;阿父&rdo;,她很是吃了一惊,忍不住偷偷打量虞文竣。虞文竣身姿挺拔,双目湛湛,举手投足间气度过人,柳流苏本以为这位是虞家的哪位郎君,没想到竟然是虞清嘉和虞清雅的父亲。
柳流苏偷偷瞥了好几眼,她收回目光时,正好和虞清雅的眼睛对上。虞清雅似乎一直看着她,见此对她微微一笑,似乎了然什么,柳流苏怔了一下,脸颊烧红,连忙转过视线。
柳流苏刚来的时候虞老君精神奕奕,可是过了某个时间点后,她的精力突然急转直下,萎靡地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众女见状,纷纷告退。
柳流苏自然跟着李氏母女一起走,走入大房院落后,柳流苏不着痕迹地朝四周打量了一眼,问:&ldo;表姐,这是你们夫妇起居的地方,我住这里,方便吗?&rdo;
李氏一路上都兴奋地拉着柳流苏,听到这里,她脸上的笑猛地僵了僵:&ldo;自然方便。大郎这几日住在外院书房,你安心随我住着就行了。&rdo;
外院书房?柳流苏眉梢飞快地动了下,随即低头掩饰下来。她在路上就补习了虞家的功课,她知道虞家大郎兼祧两房,同时有大房和二房两门妻子。柳流苏原本以为李氏占了长,应当很有优势,现在看来,竟然连让丈夫到自己房里过夜都留不住?
既然李氏让柳流苏安心住下,可想而知,虞文竣恐怕不止是这几日住在书房。毕竟柳流苏是未嫁之身,即便名节没那么致命,但是撞到表姐夫也不是什么得体的事。
柳流苏若有所思,她被李氏安置到侧房。柳流苏看着案首的鹤袅袅吐出青烟,这样的场景只在柳流苏母亲的讲述中出现过。柳流苏盯着坐了一会,突然起身问:&ldo;还没拜会四小姐,四娘子住在何处?&rdo;
虞清雅正在屋里和系统说话,系统的声音突然停下,片刻后,它说道:&ldo;宿主,她来了。&rdo;
虞清雅收敛起神色,坐正了慢慢呷了一口茶。柳流苏进门,对着虞清雅笑:&ldo;四娘子,我突然想和你说说话,应该没有打搅到娘子吧?&rdo;
虞清雅笑:&ldo;没有,怎么会?表姨坐吧。&rdo;
虞清雅挥手让红鸾给柳流苏上酪浆。柳流苏跪坐到虞清雅对面,抬手抿了一口酪浆,用帕子按住嘴,说:&ldo;四娘子,我贸然上门,今日给你们添麻烦了。&rdo;
&ldo;表姨这是说什么话。&rdo;虞清雅看着柳流苏,眼中带着莫名的笑意,&ldo;我阿娘唯有我一个独女,我身边没有兄弟姐妹,突然有一个年轻好看的表姨来陪我,我和阿娘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你麻烦呢?&rdo;
&ldo;四娘子不嫌我烦就好。&rdo;柳流苏手里握着杯子,状似无意地提起,&ldo;今日虞家所见真让我大开眼界。虞家不愧是兖州大族,簪缨世家,这一路走来不光风景秀丽,连人也格外钟灵毓秀,虞家众位郎君娘子更是其中翘楚。&rdo;
&ldo;表姨这话客气,我可不敢当。&rdo;虞清雅笑着推辞,紧接着她话音一转,说,&ldo;不过不是我恬不知耻,吹捧自家姐妹,我自己不敢当,可是我的六妹当真秀外慧中,担得起表姨所说的钟灵毓秀之名。&rdo;
柳流苏接话道:&ldo;四娘自谦,不过说起六小姐,今日一见当真是惊为天人。不知六小姐母亲为何人,能生出这样美貌的女儿,恐怕这位夫人也是极其出众的美人了罢?&rdo;
&ldo;婶母俞氏已经过世了,如今二房只有六妹一个孩子,并无女主人。&rdo;
&ldo;哦?&rdo;柳流苏眼珠子转动,不动声色问,&ldo;俞夫人竟然已经病逝了,实在可惜。不过我今日所见,大郎年纪正盛,风姿出众,俞夫人是刚刚去世不成?不然为何大郎不再续娶?&rdo;
&ldo;婶母五年前就去世了。&rdo;虞清雅说着笑了笑,&ldo;至于父亲为何不再续娶,这我也不知。可能是,不放心六妹妹吧。&rdo;
柳流苏没有说话,她眼睑下垂,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色,可是能看到睫毛快速颤动,显然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柳流苏抬起头,笑道:&ldo;六娘子乖巧又漂亮,我第一次见她就想亲近,怎么会有人舍得苛待她呢?大郎真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rdo;
&ldo;可不是么。&rdo;虞清雅笑着说,&ldo;婶母去的早,除了六妹妹一人,并无其他子嗣。这两天老君也在烦心呢,父亲到现在都没有儿子,膝下虽有六妹妹,可是六妹妹是外嫁女,终究要离开,算不得自家香火。而且等六妹妹出嫁,二房没人操持,这可怎么办呢。&rdo;
柳流苏眼珠动了动,笑着不说话。这一场谈话两人都心照不宣,虞清雅看火候差不多了,让红鸾拿了一个盒子出来,说:&ldo;说出来表姨可能不信,我一见你就觉得亲近,仿佛是相识多年的故人一般。这是几年前婶母送我的首饰,我带着不太合适,现在一看,这分明就是个表姨留着的。表姨你戴上试试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