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的手牌儿号是多少?&rdo;服务生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朝梁梦一问道。
梁梦一忙看了一眼戴在自己手腕上的小铁牌儿上的号数,告诉人家,像老实的罪犯面对审讯一样。
服务生不敢轻信,扳过梁梦一的手腕看了一下,确认无误,这才放心地记在一个单子上。然后带上房门走了。
屋里只剩下梁梦一和&ldo;小姐&rdo;两个人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和眼前的这个&ldo;小姐&rdo;做那种事情了,梁梦一的心里异常地兴奋,又异常地紧张。
梁梦一原本是一个非常传统而守旧的人,他把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看得很重大。过去他一直认为,要实现那种男女之间的事情只能以婚姻为唯一途径。事先要有相互之间的认识和了解,事后要承担一定的责任,整个过程漫长而复杂。可是现在,只要花上一二百块钱,随随便便就可以做了。
此时,梁梦一总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感觉就像在梦中一样。
梁梦一天性善良,真诚待人。他对&ldo;小姐&rdo;还不够了解,他用真心对待眼前的这个&ldo;小姐&rdo;。
梁梦一是情感细腻的人。按照他的想象,两个人应该款款地坐下来,先说说话儿,等到情绪进入了状态,再缓缓地一件一件地脱下衣服,慢慢地露出她那美好的胴体……
可事实却大出所料。就像时下的某些小说作者,太浮躁,太性急,往往落笔就是正文,连写个序言和引子的耐心都没有,一心只想写完这一部再写下一部,以便赚取更多的稿酬。
还没等梁梦一想什么说什么呢,那&ldo;小姐&rdo;就说了一句:&ldo;来吧,脱了吧。&rdo;说着,她自己就先开始脱了。
因为屋里很暖和,她穿的很少,脱起来自然就很方便。只见她两手的拇指往裤腰里一卡,往下一推一拽,刷地一下,连裤子带里面的裤衩,就全都褪了下来。然后两手再抓住衣服底边,胳膊向上一翻,衣服就全脱了。前后不超过两秒钟。梁梦一还没来得急眨一下眼睛呢,一个赤条条的肉身就展现在他的面前了。
没等梁梦一醒过神儿来呢,这赤条条的肉身就已经向床上躺下去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像变戏法儿一样的快捷。梁梦一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愣在那里了。
&ldo;你也脱了吧,还等什么呢?&rdo;
听了&ldo;小姐&rdo;的话,梁梦一这才机械地脱了自己的衣服。
&ldo;来呀,上来吧。&rdo;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容不得梁梦一再考虑什么了,只好仓促应对。
当梁梦一向&ldo;小姐&rdo;俯下身去的时候,在他心中矗立了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的一座道德大厦,就轰然倒下了。
梁梦一身子虽然上去了,可裆下的那个东西却焉巴巴的,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那东西越是不行,他就越是着急;他越是着急,那东西就越是不行。
梁梦一只在&ldo;小姐&rdo;身上做了几个没有真正内容的动作,船还没有真正入港,就开始卸货了。前后绝不超过两分钟,像做梦一样,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梁梦一对自己的不中用感到很惭愧,对&ldo;小姐&rdo;感到很歉疚,连说&ldo;对不起!对不起。&rdo;可他哪里知道,这样不受一点皮肉之苦,就能轻轻松松地挣到钱,这正是&ldo;小姐&rdo;们所求之不得的。
尽管有点遗憾,但梁梦一还是感到很满足。在妻子之外,他终于见过别的女人的胴体了,而且是那么年轻的一个。这次虽然没有成功,但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呢,总会有成功的时候。
从&ldo;龙仙居&rdo;出来的时候,太阳仍旧在天上照耀着,街上的行人车辆来来往往,一切都和平时一样。但梁梦一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刚从另一个世界里回来。他回头看看&ldo;龙仙居&rdo;这座大楼,看着那些被花花绿绿的广告牌和高级的窗帘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心想,此时此刻,那里面肯定还会有人正在做着他方才做过的那种事。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就在这大天白日里,就在这富丽堂皇的背后,竟有如此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进而又想,在无兹市还有多少这样的地方呢?在全国又有多少这样的地方呢?单位的同事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有这种事的呢?他们也都来过吗?街上的行人当中,有多少是来过这里的呢?难怪这里平时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们这个社会是怎么了?人们是怎么了?自己是怎么了?
&iddot;19&iddot;
于兴亚 著
十九
手头宽裕了,房子也有希望了,&ldo;小姐&rdo;也见识过了,梁梦一心满意足,情绪比以前好多了。原是灰白的头发被焗得油黑发亮,脸上也总是刮得干干净净,眼角额头上的皱纹似乎也比以前减少了许多;衣服也比以前穿得漂亮讲究,对人也敢说衣服是什么牌子的,鞋子是什么牌子的了;腰间也别上了手机,而且是比较漂亮讲究的那种;脸上常挂着笑容,待人也比以前热情多了,精神面貌可说是焕然一新。他甚至还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自己戏言&ldo;哎,老了老了,却不能免俗了。&rdo;渐渐地,别人见他人模人样的,也开始刮目相看,他和大家的关系也比以前亲近了许多。而且,他还有意识地寻找各种机会和大家做进一步的接触和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