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阮少游丢开筷子,倒杯水递给他。
“公报私仇。”
嵇宜安饮了水,擦了把眼,少爷这么做多多少少带了赌气意味。
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屋内声音戛然而止。
“谁啊?”
“是我,十五。”
十五的声音轻柔传来,“屋里的被褥发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哟十五姑娘,”周镖头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被褥发霉有什么,去嵇宜安屋里睡啊。”
“去去,叫人拿床新的去,嵇宜安这床就这么大,干嘛非得两个挤着。”
阮少游一下就不爽起来,“实在不行换间屋子,我们阮家家大业大,不缺屋子。”
周镖头笑起来,门外声音消失了,大概是十五去寻人拿新被褥了。
嵇宜安奇怪地看了阮少游一眼,默默夹了一块脆黄瓜。
“少爷先把饭吃了,等下早点回去睡觉吧,明个儿还得去一趟常远侯府。”
“你这么着急赶我走干什么?”
阮少游转身瞥他眼,实在没有好气,“人前小白兔,人后大灰狼,在我这装得不近女色的样子,等我走了就可以找人家姑娘,真是一副好算盘。”
“别胡说,”嵇宜安眉头微皱,“我——”
“等着。”
阮少游拍拍他肩膀,出屋门去。
屋门虚掩着,嵇宜安无奈坐了下来,默默吃着饭菜。
阮少游一直看着丫鬟给十五换了被褥,那屋熄了灯火,他往回走去,遇到老林头正寻过来。
月光沉冷,野云萋萋,老林头站在屋檐下,身上还带着血迹。
“少爷。”
“回来了?”
他上下扫两眼,收起玩世样子,“兵州分局那边,事情办得如何?”
“兵州分局,在偷运私盐上有嫌疑的一干人皆已暴病而死,其中一人我骑马追去,最终晚到一步。”
“一个活口都没留?”
阮少游眉头倏然蹙起。
“没有。”
他恍然沉下眼,这一件事,恐怕比自己想象的牵扯还要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