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闹钟准时响起,徐依怀仍旧睡意浓浓,由着闹钟响个不停,也不愿意起chuáng把它关掉。江誉行自然也被吵醒了,他看见徐依怀缩进被窝、然后用被子捂住耳朵,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下了chuáng,循着闹钟的铃声在她的毛衣口袋里找到她的手机,随后关掉。房间恢复安静,徐依怀不一会儿又沉沉地睡去了。江誉行放轻动作进浴室洗漱,换好衣服以后,他便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昨晚半夜下了一场秋雨,院子里树叶满地,看上去有点萧瑟。江誉行转头看了看还缩在被窝里的人,难怪她睡得这么香,这种秋意盎然的天气真是适合懒chuáng。徐依怀醒来时,房间又剩她一个人。她看了看腕表,接着从chuáng上弹坐起来:&ldo;居然八点半了!&rdo;花了十来分钟,徐依怀就风风火火地走到楼下。何妈还没有出门,看见徐依怀,她便说:&ldo;小徐早呀,快过来吃早餐。&rdo;坐在何妈对面的江誉行正动作优雅地喝着茶,他对徐依怀笑了一下:&ldo;睡饱了?&rdo;接过何妈地给来的小米粥,徐依怀道谢后便对江誉行说:&ldo;都是你害的,你gān嘛关掉我的闹钟!&rdo;何妈笑眯眯地说:&ldo;我还担心你们睡那chuáng会很挤,没想到你们都睡得这么好。&rdo;徐依怀又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趁着何妈不注意,她偷偷地瞪了江誉行一眼。江誉行不仅没有生气,还语气温和地对她说:&ldo;不急,慢点吃,我问金大爷借了辆自行车,等下可以载你去牧场。&rdo;陪他们坐了一会儿,何妈就提着篮子给儿子们送早餐了。何妈不在,徐依怀便毫不顾忌地指控他:&ldo;何妈在你就对我好,何妈不在你就欺负我!&rdo;将茶杯放下,江誉行将手肘支在餐桌上,身体稍稍前倾:&ldo;我怎么欺负你了?&rdo;徐依怀不假思索就说:&ldo;你睡了我的chuáng!&rdo;江誉行勾起唇角:&ldo;你这是怪我只睡了你的chuáng?&rdo;徐依怀差点把嘴里的小米粥喷了出来,她伸手捂住嘴巴,而江誉行好心给她带来纸巾。好不容易将粥咽下去,她说:&ldo;你不要脸!&rdo;江誉行回答得很顺口:&ldo;我要脸做什么,我要你就够了。&rdo;徐依怀又被他噎着,她低下头,决定默默地吃小米粥算了。吃过早餐,徐依怀歇了一会儿便出门了。江誉行果然向金大爷借来了一辆自行车。由于下过大雨,乡间小路泥泞一片,江誉行尽量避开泥水坑洼,这样一来,自行车便左摇右摆起来。徐依怀坐在自行车车尾,她还背着医疗箱,自行车这样摇晃,她坐也坐不稳。再一次成功躲避泥坑后,江誉行听见徐依怀低低地&ldo;呀&rdo;了声,于是就说:&ldo;抱着我。&rdo;脚下全是黏糊糊的泥浆,徐依怀不想变成一个巧克力混球,犹豫半秒就抱住江誉行的腰。有了这个依靠,之后自行车怎么摆怎么晃,她也坐得稳稳的。秋雨过后,气温降了不少,晨风chui来,徐依怀便将脸藏在江誉行的背后。两旁的糙丛快速后退,车辆辗压过泥路,发出怪异的闷响。她在后座无聊地晃着脚,突然问他:&ldo;江誉行,你是不是故意的。&rdo;&ldo;不是。&rdo;江誉行想也不想就回答。&ldo;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吗?&rdo;徐依怀说。&ldo;是不是故意在这种时候骑自行车载你。&rdo;江誉行说。徐依怀狠狠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ldo;这么清楚,还说不是故意的!&rdo;&ldo;下手还真是狠。&rdo;江誉行抽了口凉气,接着伸手敲她的脑袋,&ldo;我是怕你懒chuáng以后着急,所以才问金大爷借自行车的。&rdo;徐依怀摸着被他敲疼的地方,不满地说:&ldo;我才不信。&rdo;江誉行非常无辜,他说:&ldo;我又没有去过牧场,我怎么知道这条路全是泥巴。&rdo;徐依怀&ldo;哼&rdo;了声:&ldo;你黑历史太多了,以后你的话,我只能信一半。&rdo;抵达牧场后,徐依怀戴上手套和口罩就给那几只患有结膜炎的山羊检查。其中一头山羊很不配合,它老是转过脑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站在一旁观看的江誉行问她:&ldo;要不要帮忙?&rdo;徐依怀专心地检查着山羊发红的眼睑部位,看也不看江誉行半眼:&ldo;等下。&rdo;这几头山羊的结膜炎都没有恶化的迹象,徐依怀给江誉行递了一副手套和口罩:&ldo;帮忙摁住它们。&rdo;有了江誉行的帮助,徐依怀给它们用硼酸水溶液冲洗患眼的时候就轻松多了。将患眼冲洗后,她又小心翼翼地给它们涂上药膏,无意间抬眼,却发现江誉行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她停住了手中的动作,问他:&ldo;怎么了?&rdo;江誉行问她:&ldo;这些山羊都是不懂人xg的牲口,你就不怕它们会咬你、甚至是伤害你吗?&rdo;徐依怀再度低头,专注地给另一只山羊涂药膏:&ldo;有时候,这些牲口或者小动物都比人类容易相处,要是愤怒或者不安,它们会通过肢体语言表达出来,不像我们人类,经常选择伪装自己。而更多的时候,它们都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别以为它们不够人类聪明,就不会分辨善恶,其实它们也是有感qg的。&rdo;她戴着口罩,那声音有点飘忽,但江誉行每字每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沉默了下,问她:&ldo;那你呢?&rdo;&ldo;我?&rdo;徐依怀困惑地看着他。江誉行也看着她,他很认真地问:&ldo;你愤怒或者不安的时候,会怎么表达?&ldo;☆、徐依怀恍惚了一下,那山羊应该被摁得不舒服,所以从鼻腔发出一下很沉的咩叫声。她松了手,接着将手套脱下来:&ldo;你管我怎么样。&rdo;江誉行也将手套脱下来,并将口罩摘掉。徐依怀把东西收回医疗箱,她打算走开的时候,他摁住她的医疗箱:&ldo;我想多了解你一点。下次再有同样qg况发生的时候,我不至于想找你但又一点头绪都没有。&rdo;&ldo;你这么神通广大,无论我走到哪儿,你都可以找到我的。&rdo;徐依怀也摘下口罩,接着站起来,准备往牧场外面走。将徐依怀的医疗箱拿起,江誉行脚步匆匆地赶了过去:&ldo;不要回避我的问题。&rdo;&ldo;我们回去吧,我很饿了。&rdo;徐依怀转身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边说一边倒退着走。自从来了铜川,徐依怀的衣着比平时要简单朴素,映衬着天高云薄、糙木茫茫的景致,那画面和谐得不可思议。凉慡的秋风chui起她的裙角,她微笑时眉眼弯起,如同萧索深秋里的一抹明媚chun光。以前江誉行总是取笑那群喜欢清纯少女的猪朋狗友,他觉得这类型的女人,总是缺失那么一点味道,而现在看来,他似乎被自己误导了很多年。江誉行载着徐依怀回到跑巷口,他双脚撑着地面,停下来对徐依怀说:&ldo;你自己先回去,我把自行车还给金大爷。&rdo;&ldo;哦。&rdo;徐依怀乖乖地从车上跳下来。把自行车归还后,江誉行沿路折返时,却发现徐依怀还没回到何妈家。他喊了她一声,她便满脸苦恼地回头。他问:&ldo;怎么不回去?&rdo;&ldo;你帮我拿双拖鞋出来。&rdo;徐依怀说。走近以后,江誉行便看到前方有大片积水,那积水杂加泥沙,应该是从某户人家的出水口排出来的。徐依怀穿着一双白色平底鞋,要是这么走过去,这鞋子应该不成样子了。他在她跟前微微弯着腰:&ldo;别麻烦了,我背你。&rdo;&ldo;不要!让你拿双拖鞋很难吗?&rdo;徐依怀说。江誉行重新站直身体:&ldo;那我抱你?&rdo;徐依怀仰视着他:&ldo;我跟你的关系好像没有这么亲密吧!&rdo;江誉行表qg怪异地说:&ldo;你也知道这样很亲密吗?&rdo;&ldo;你什么意思?&rdo;徐依怀察觉到不妥,于是就追问。&ldo;你在关磊家里那晚,秦征还不是这样抱你回去。&rdo;江誉行y阳怪气地说。经他这么一说,徐依怀才记起有这么一回事。她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无聊,才会记得这么久以后的小事。想起徐依怀和秦征的事,江誉行开始不耐烦,他问:&ldo;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等其他人路过吧。&rdo;话毕,江誉行便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徐依怀连忙攀着他的肩膀:&ldo;当然走!&rdo;他的后背宽厚而温暖,徐依怀伏在他身上,乐呵呵地说:&ldo;江誉行,你这是做牛做马的命呀。&rdo;江誉行毫不留qg地在她臀上甩了一记:&ldo;你还好意思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