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素问当天就去挂号看了牙医。
晚上薛绍峰收了工,回到自家豪华小筑,把自己淘来那套发烧级音响设备捣鼓开,放上cd,音乐流泻,他开了瓶红酒,正打算订餐,舒舒服服的享受一顿,电话忽然响了。
&ldo;峰哥……&rdo;小丫头犹犹豫豫的,好像有什么说不出口。
薛绍峰心情立刻变得很好:&ldo;怎么了,有事就说。&rdo;
&ldo;那个……你还没吃饭吧?&rdo;
他愣了下:&ldo;没。&rdo;
&ldo;我上你家做饭给你吃好吗?&rdo;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着实把薛大天王给怔了个呆。把地址告诉了她,心满意足甚至有点期待的在家里沙发上等着。
一刻钟过去,门铃响,聂素问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两袋子满满的菜。
他有点讶异:&ldo;两个人吃,你买这么多?&rdo;
素问摇摇头,声音还有点含糊:&ldo;你吃,我不能吃。&rdo;
他这才看出她有点不对劲:&ldo;你嘴怎么了?&rdo;
她嘿嘿憨笑:&ldo;我去拔牙了,医生说这是六十年的臼齿,这一下拔掉得有好一阵子不能吃东西。&rdo;
他还是不解:&ldo;你牙疼?&rdo;
她把菜放进厨房,老老实实解释:&ldo;观众说我脸大,我又不想去整容,所以就去把牙拔了。&rdo;
她说话嘴里还时不时有血水溢出来,只能拿纸巾一直擦着。
薛绍峰只觉得肚子里一股气,直冲到胸口,却被堵住了,出不来,干瞪眼,最后只得三个字:&ldo;瞎折腾。&rdo;
她讪讪的吐了吐舌,把他推出厨房:&ldo;峰哥你坐外面看会电视,一会饭好了我叫你。&rdo;
她是真围起了围裙开始淘米洗菜。
薛绍峰觉得新鲜。他认识的女艺人也不少,也有相熟的请到家里来做客,拍戏艰苦的时候一块儿在荒郊野外吃十块钱都不到的盒饭也有过,从没有一个影子,是和现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重叠的。
他不知不觉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做事。看她弯下腰,认真的洗菜,水龙头的水有时会溅到她脸上,晶莹的水珠就那样晃啊晃的挂在她鼻尖上,她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隔了一会才抹了抹脸。镜头以外,她很少化妆,今天出来也只淡淡的扑了点粉,此时脸上还带了点水痕,有几滴没擦干的凝结在她睫毛上,随着睫毛的颤动而晶亮的发着光。
别在耳后的发丝有一丝两丝垂下来,沿着她凝神而专注的侧脸,仿佛一勾明月,倒映在水面上,静淡而飘渺,一伸手,这月就会碎。
他不敢动。怕惊碎了那轮皎月,只静静的看着。厨房的蒸汽慢慢围绕在她周身,使忙碌的她看起来更不真实。
直到她背对他,欢快的喊出一声:&ldo;快好啦,可以摆碗筷了。&rdo;他才好像蓦然惊醒,然后迟钝的应了声:&ldo;哦,好。&rdo;
敢支使薛天王去摆碗筷的,大约她也是第一人了。
餐厅的灯光柔和,照在她细白柔腻的皮肤上,透明的好像能流动着光。她就坐在他对面,围裙还没解掉,托着腮,很认真的看着他拿起筷子,一双大眼睛里倒映着昏暗的灯光,仿佛幽暗的宝石,熠然一闪。
&ldo;怎么样,好吃吗?味道有没有错?&rdo;
她是第一次试做新菜,上回把醋当成酱油,烧出来一盘酸溜溜的烧鸡块,陆铮居然什么也没说给吃完了。她也是洗盘子的时候才发现,后来做完菜都要自己先尝一尝。
可她现在拔了牙不能吃东西,只好请别人来帮忙尝。
薛绍峰夹了筷鳝丝,放进口中品尝,过了好一会儿,才意味深长的抿抿唇:&ldo;还不错。&rdo;
&ldo;真的?你没骗我?&rdo;她有些不敢相信似的。
薛绍峰又夹了一口,没再回她。其实是骗了她,不是不错,是非常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