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娘!娘!&rdo;
&ldo;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rdo;
母亲发了疯似地追过去,可孩子却离她越来越远,很快就从视线中消失不见。晕眩感袭来,瞬间侵蚀了她全身气力,脚下踉跄欲坠,却被一双纤细臂膀稳稳扶住。
&ldo;莫担心,我去帮你把孩子救回来。&rdo;
还未及抬眼瞧清楚说话人的模样,黑影就已从身畔飞过,消失在了浓重墨色中。
护城河畔,枯柳尚未吐绿,就连途经的风也比别处要冷上许多。人烟稀少又傍着水,最适合堆放烟花筒。
&ldo;放人!&rdo;
石堤边上,盗贼一步步向着河边退去。森然匕首正抵在小女孩细嫩脖颈上,孩子因害怕而不停哭闹挣扎,利刃无眼,隐隐有绯红渗出。几丈外,飞鱼服踌躇不敢向前,右手紧紧攥着绣春刀刀柄,却始终没有勇气将它拔出。
再后退一步便是冰冷河水,因是正月里,面上飘着的的浮冰尚未完全化开,别说是孩子了,恐怕连大人也承受不住这彻骨之寒。
盗贼环视四下,嘴角笑意更盛,竟比这北风还要凛冽上几分:&ldo;好啊,我这就把她放了!&rdo;大手一甩,随意得像是在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笑着看她在空中划出纤长弧线落入水中。
说时迟那时快,飞鱼服不知何时已经奔袭到了河畔,黑眸中似乎只有那孩子瘦小的身影,却不曾注意到就在自己赶到的同时,贼人已擦亮火石丢向烟火堆。
火树银花再次炸响在天际,华丽了半边天,惹得街上的百姓纷纷欢呼喝彩。温绍铭却只觉心头咯噔,今夜的烟花表演早应在亥时就已结束,眼下这么大量的烟火究竟从何而来?莫不是……缰绳在手心里勒出深深红痕,不祥的预感慢慢爬上心头。
&ldo;给我搜!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rdo;
众人循着烟花赶至护城河畔,却只见到那杂乱不堪的漆黑烟火筒,和一柄狭长绣春刀。火-药味刺鼻,呛得温绍铭胸口发蒙喘不上气,咬牙指挥着大家快些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夜风凉凉,似毒蛇嘶嘶吐着信子,可他只觉心底更凉。
搜寻,落空,再寻,如此反复了不知几次,就连温绍铭自己也说不清楚,唯更漏声声,直直刻入众人心骨。
&ldo;报!温小旗,找到了!&rdo;
兴奋的欢呼声打破死寂,大家闻声都聚了过来,合力将河中人拉起,先是一个五岁稚儿,再是一名纤瘦的少女。
&ldo;林总旗!没事吧!&rdo;温绍铭带着哭腔问道。
&ldo;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快!把这孩子带去医治。&rdo;
湿发粘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唇上血色全无。温绍铭能清楚地看到她仍在颤抖,想要劝她赶紧去换身衣物,却见她眼中坚决,只得咽下话语抱起孩子去寻大夫。
马鸣嘶嘶,寒风化作万千把刀子直直劈来。为了不再让这可怜的稚儿受凉,温绍铭不得不解下外裳将她裹进怀中取暖。蹄声急促,如同他此刻躁动不安的心。
&ldo;大哥哥……&rdo;怀中突然有了细微动作,愕然低头正对上孩子微弱的眸光,原本粉嫩的双唇现下已经白透,仍旧努力张合出声,&ldo;这里……是哪……刚刚那个……姐姐呢?她……是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