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表,擦擦手,回写字楼。雨已经停了。
经过五光十色的窗橱,我留恋一阵,并没有太大的兴致,一件t恤二千六百元,再高薪的职业妇女,1个月穿三件t恤就白做了,有什么好看的。
我静静的回写字楼,做那些刻板的与无聊的功夫。
电话铃响个不停,听完一个又一个。
我取起话筒时发觉右手臂酸软。
“古夏竹小姐。”一位男士。
“我是,哪一位?”
“我叫梅超群。”
“梅先生,我可以为你做什么?”我问。
我有点不耐烦,“梅先生?”
“我想,“他开口,“我想报你借伞之恩。”
我呆了很久很久,我的天,我终于弄清楚他是谁了,但是这么文艺腔,肉麻兮兮的,叫我受不了。
“梅先生,”我安抚他的神经,“萍水相逢,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电话的?”
“我叫司机钉着你,尾随你进公司,然后问接待员:刚才那位小姐是谁?”
“为什么费这么大劲?”我问:“因为我长得像你少年时代的女朋友?”
他不出声。
梅超群?没听说过。这城里的亿万富翁不胜枚举,谁耐烦一一记清他们的面孔名字。
下班,照例像被炸弹炸过。
买了鲔鱼寿司饭盒回家吃。
有一个中年男人要报我恩。
我又不敢轻举妄动,唉。
小祝打电话来,我嚷:“你行行好,把我带出来走动走动,我闷到抽筋。”还矜持干什么鬼,且顾眼下。
“我就是要提携你。”他神气的说。
“提吧提吧,到什么地方去?”
“我与莉莉与朋友约好了跳舞——”
“跳舞?咦——免费给人搂搂抱抱。”
“又来了!”
“我去到,光坐在那里,可以吗?”
“那你去干么呢?”小祝问。
我说:“我闷。”
“活该你闷死。”
“你们开车来接我,我决定出来。”
小祝两夫妇真是没话说,开车来接了我出去。
我这个人是该死,到了的士高便闷闷不乐,他们还替我找了个男伴,是个年轻的留学生,蛮可爱的,才去了纽约四年,明明是香港土生土长的广东人,忽然说广东话就不准了,s音全部变sh,时常问我:“对了……这个怎么说?”
我觉得很闷。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女人要喜欢徐少强。
我用手摸着下巴,累得慌。
我同他们说:“我上洗手间。”
“喂你——”小祝想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