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欧文轻描淡写的说。他也就亲手杀了几个人而已。
“……我父亲,我也不记得他是哪一任。”布雷司故作不在意地耸耸肩道,“从飞天扫帚上掉下来摔死的,就砸在我面前。能入选魔法界最愚蠢死法了,是不是?”
欧文不想对此发表任何见解。这听起来是一场可悲的意外,但结合布雷司的母亲是一位死过六任丈夫的美人蛇……这很值得商榷。
马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他们默不作声地等待着。马车很快动了起来,速度飞快地向着城堡飞驰而去,最后叮叮当当地停靠在城堡大门的石阶旁。
学生们走下马车,一股脑涌出了城堡大门,穿过门厅,进入灯火通明的礼堂,各自坐在属于自己学院的长桌旁。
欧文坐下后转头打量了一眼教师席,那里已经坐满了教授们。穿着最光鲜亮丽的自然是吉德罗·洛哈特,他穿着一身鲜艳的水绿色长袍,脸上挂着招牌式的闪亮笑容,像是随时都在拍牙膏广告。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他身旁的一个非常矮小的男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袍子,有着尖尖的鼻子和水汪汪的小眼睛,脑袋上的头发有些蓬乱,还秃了一块。他神色不自在地扭动着身体,似乎很想把自己藏到桌子底下。
小矮星彼得……欧文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嘴角。
洛哈特非常热情地伸手搂着小矮星彼得,笑容闪耀地跟他说着话,一只手重重地拍着对方的肩膀,就跟两人关系非常要好似的。小矮星彼得呲着牙挤出难看的笑容,一双灵活的小眼睛在礼堂里飞快地扫视着。
教师席的最中间,邓布利多笑眯眯地靠坐在椅子上,银白色的胡须和半月形眼镜在烛光下闪闪发亮。他瞥了斯莱特林长桌这边一眼,然后忽然坐直了身体,开始跟坐在一旁的斯内普低声说话。
斯内普阴沉而空洞的眼睛也看向这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忽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向斯莱特林长桌。
“波特去哪了?”他声音低沉地问。
“我们在列车上就没找到他,教授。”德拉科说道,“我们认为他可能误了时间,没赶上火车……”
他的话还没说完,斯内普就黑着脸大步走出了礼堂,黑色的斗篷像是大蝙蝠的翅膀一样在他身后飘荡着。德拉科摊了摊手,看着麦格教授领着一队一年级新生走了进来,开始了分院仪式。
“可怜的老保姆……”欧文为斯内普教授默哀了一秒,听着分院帽唱起了腔调古怪的歌。调子算不上好听,撑死可以形容为异域风格,还有几处很明显的跑调和破音,歌词也是老一套的内容,也难为分院帽年复一年绞尽脑汁地编新歌词——不过它除了这事儿以外恐怕也没别的事做了。
等到帽子唱完歌后,麦格教授念着手里的名单,将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小巫师叫到前面去。
欧文看到身材瘦弱的科林·克里维被分到了格兰芬多,男孩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
卢娜脚步轻盈地走上前去,她乱糟糟的金黄色头发、啤酒软木塞项链和小萝卜耳坠引来了一阵议论纷纷和轻声的嘲笑。分院帽沉吟了一会儿,大喊道:“拉文克劳!”
直到分院仪式进行到接近尾声,被叫到名字的金妮快步跑了上去。分院帽扣在她脑袋上沉默了许久,最后叫道:“斯莱特林!”
坐在长桌旁的学生们寂静了一瞬,然后小声议论起来,嗡嗡的声音像是在礼堂内塞进了一千只蜜蜂。金妮的几个哥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表情变得不敢置信。
欧文也怔了怔,他不认为在列车上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让金妮·韦斯莱做出这么大的改变,即使她似乎对斯莱特林学院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了。所以说……难道她也出了问题?
他怎么有种霍格沃茨已经被伏地魔包围了的感觉?还是说单纯是他想太多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金妮一脸惊讶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眼格兰芬多长桌方向,然后低着头匆匆来到了斯莱特林长桌边。
欧文礼貌地鼓掌表示欢迎,看见德拉科古怪地皱起眉来,在不算热烈的掌声中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从口型来看大概是“分院帽怎么什么人都往斯莱特林塞”之类的话。
分院仪式结束,麦格教授收起分院帽走到了一边。邓布利多笑容满面地站起身来,声音洪亮地说:“欢迎我们的新生!还有我们的老生,欢迎你们回来!现在你们大概也没有心思听我演讲,那么,直接开始我们的宴会吧!”
餐桌上出现了丰盛的食物,欧文动作优雅地吃着一份烤小羊羔排,直到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斯内普才拉长着一张蜡黄的脸,带着一脸萎靡的哈利走进了礼堂。
哈利身上还穿着那身麻瓜的T恤和牛仔裤,脸上青了一块儿,迎着众人疑惑和好奇的目光,他一脸颓丧和羞恼地坐在了欧文旁边。
“发生什么事了,哈利?别告诉我你没赶上列车。”德拉科矜持地说,“如果真是这样,你最好不要到处跟别人说我认识你。”
“我没有迟到!”哈利气呼呼地说,似乎受了一肚子气,“我到站台外面的时候还有一刻钟才发车,但是只有我通不过站台的隔墙!”
他眼睁睁地看着好几个赶时间的小巫师从第九和第十站台的隔墙中穿了过去,但他自己却一次次被弹回来,就连脸都撞青了。
最后,他只能徒劳地在站台外徘徊着,直到彻底错过了发车时间。他很想骑着自己新买的飞天扫帚飞去霍格沃茨,但他带不动自己的行李,于是他只好待在站台外面,匆匆写了一封信让海德薇送到学校。
海德薇迟迟没有回来,哈利只能孤零零地陪着他的行李和鸟笼坐在国王十字车站的候车室里,直到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注意。他们认为他是谁家走丢的孩子,或者是离家出走的坏小子,即使哈利一次次地解释了他只是错过了火车,但他说不清自己乘坐的火车班次,也拿不出车票。
当他最终忍无可忍,如实说出自己要乘坐的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列车后,保安一脸理解地把他送去了附近的警局。他只能在警局里待着,无论如何都不想说出他的亲人是谁——他不敢想象,如果德思礼一家人知道他错过了去学校的列车,只能灰溜溜地等着他们来警局领人时会是怎样的一副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