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金乌在巡捕局领了捕头的官衣皂靴腰牌和一把雪花镔铁官刀,都是当官的象征,以前是衙役,是打杂跑腿的吏,现在不一样了,算是最小的官了,九品芝麻官。
换好新制服,先去拜见顶头上司副局长孙俪,她正在查看公文,因为刚升官所以满面春风。孙俪可谓春风得意,干了十几年的捕头了,连升两级,直接到六品局长官员。中间跳过了总捕头。这一来是孙俪经侦破案功劳多,另一个是总捕头工作危险大,弄不好就因公殉职了。
其实背后的原因是孙俪的相公是大汤王朝龙骑兵咸阳大营校尉尉迟千禧,夫家公公尉迟恭是龙骑兵阴山堡军将军,手下一万重装龙骑兵,捍卫长安西北要害,是兵部实权大将。孙俪的夫家早就在刑部托关系,又有功劳在身,得到一个六品虚职。
金乌进门抱拳施礼:“卑职见过孙大人。”
孙俪请他一旁坐下,“金乌捕头,经侦科案卷冗压繁多,旧案未破,新案又至,责任重大,我与你同去,所需我公务,当再所不辞。”
“谢大人,卑职当尽职尽责,报效朝廷。”
两人来到后院的经侦押所,十几个衙役起身见礼:“孙大人,捕头。”衙役都脸熟,纷纷上来祝贺,大家坐下交接了正在侦办的案子,孙俪告辞走了,金乌开始当家做主成了一把手了。
金乌让弟兄们各忙各的,自己坐下看案卷。经侦办案都与商家富豪打交道,用不着砍砍杀杀,遇到阻碍办案的最多拉出一半官刀吓唬人,根本打不起来,敢抗拒执法的都是有后台背景,衙役哪敢动手,吼两句就撤了。
看了半晌午,有年长的一个衙役提来饭菜,一碗米饭,一碟牛肉,一碟青菜,让金乌快点吃,天气冷,又给暖手炉子添了焦炭。
金乌谢了填饱肚子,再看案卷,寻思着怎么把欠李楚乔的钱还上,虽说李楚乔不认欠钱的事,但金乌心里很别扭,光靠周梅也不是办法啊。
晚上,众衙役给金乌接风,定在大亨酒楼,就像白捕头定点的烤鸭铺一样,经侦押所的衙役都在大亨酒楼吃饭,有银子付银子,没有银子就打白条。
这轮到金乌当老大了,请客都大家一起说,付账可就看官位了,都是押所的弟兄,你是捕头,你是官,都是跟着你混的,好意思让弟兄们掏钱吗?
哗啦啦一大桌酒菜,大家喝得开心愉快,叫来掌柜拿来赊账本,金乌脸皮一厚,大笔一挥,雁过留名。
金乌看了三四天的案卷,熟悉了基本工作,孙俪常过来帮忙结案,指点他在哪签字在哪支钱。工作不忙,所以每天小龙女都跟在身边,翻看案卷的时候,小龙女就要坐他腿上,时间长了,来押所办公的人就见怪不怪了,相反都很喜欢小女娃。
这天金乌正在专注地看案卷,龙女执著地舔棒棒糖,衙役推门进来说:“捕头,刚抓回来的人好像很有来头,要不你去看看,弟兄们吃不准,不敢用刑。”
衙役都是看脸色办案,又牛又拽的衙役宁可信其有后台,也不会轻易锁回来。
金乌问:“在哪抓的人?”
衙役说:“人是车站巡捕一个陈捕头抓的,在咱们辖区查的货,白龙广记的药材皮子,有威远镖局的镖师看守,陈捕头看惹不起别人,就推给我们了,说随便我们想放就放。”
金乌听明白了,原来车站的衙役私下想捞一笔的,没有开缉拿文告,过来叫经侦衙役帮个忙带路,拿到钱大家都有份,没想到碰到个硬钉子,自己放人又下不来台,于是推给辖区衙役了事,反正没立案没记录,原本目的就是宰肥羊吃。
金乌让带过来看看,一会四个衙役带着两个富商巨贾模样的人进来,富商也不跪拜,原来这两个人在官路上携带违禁品紫貂皮,被发现后使了银钱行贿,衙役欺他满口关外土话,拿了钱又想要货,这两人却不是一般人,一个是长白山梁子翁,会五毒蛇功,擅养蛇放蛇,乃邪道中人,以药商掩藏身份另一个是悍匪郭纲,以铁臂拳出名。
梁子翁要杀几个衙役是易如反掌,但是他的邪功血腥味很重,不便在城内使用。看到衙役贪婪无度,就引着衙役到他的大哥梁子伯的地盘上,果然衙役被吓跑了,正主都跑了,剩下的衙役什么也不知道,大概也没什么本事。
梁子翁瞧不起经侦衙役,一方面,这帮衙役管不了官路车站的事,正主衙役都吓跑了,我什么都不承认,到哪都是清白之人,何惧之有。
另一方面,大哥梁子伯是东北商会大掌柜,大嫂是医部侍郎宇文邕的小女儿,宇文邕的大女婿沈从武创建了威远镖局,江湖上以奔雷掌闻名,虽然比不上萧峰的降龙十八掌,但也是赫赫有名,奔雷掌是外家功法,至刚至猛有风雷之声,不容小觑。因此,梁子翁不想受小官吏的剥削,就是不想受气,如果不是在人多的地方,早就杀人走路了。
金乌一看两人有点拽,啪地一拍镇纸:“大胆,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梁子翁差点笑出来,大汤王朝礼法百姓见县官正七品以上才行跪拜,你一个捕头装什么官。“这位官爷,我们是医部侍郎宇文邕老爷的家人随从,回长安办事,还请官爷通融。”
金乌瞪着眼,根本找不到借口发威,又听说是侍郎的家人,横竖都是硬骨头,不如痛快放人算了,都怪车站衙门甩了黑锅让自己背。
“来人,放人,送客。”金乌正垂头丧气认怂了,突然小龙女说:“去打他,坏人。”原来梁子翁修炼五毒蛇功法,杀蛇无数,常食蛇血,聚集怨孽,引来天罚,让小龙女发现了。
金乌笑嘻嘻走到梁子翁面前说:“多有得罪。”梁子翁正撇嘴懒得理他,就想赶快回去,此时,他大哥梁子伯已经查到他在哪了,正往这来。
金乌称其不备,狠狠一拳打在梁子翁肚子上,再飞起一脚正中他要害,梁子翁被踢飞撞破一排屏风,幸亏他有内功护体,不然就断子绝孙了。
一旁悍匪郭纲目瞪口呆,刚反应过来想动手,金乌一记黑虎掏心打得他两眼一抹黑,趁他病要他命,一把抓住悍匪的头发,只顾用膝盖猛击他头脸胸口,打得悍匪一佛升天二佛涅槃。
那边梁子翁缓过一口气,飞身撞碎窗户想逃跑。说时迟那时快,金乌把腰刀掷出,梁子翁惨叫地摔出窗,引来周围路过之人的目光。
金乌顾不上殴打悍匪郭纲,一个箭步跳出窗外,使劲用官靴跺梁子翁的脑袋,梁子翁顾不上捂档用手抱头,金乌使劲跺他胸口肚子,彻底占据上风,一边跺一边吼:“我让你跑!我让你跑。”可怜的梁子翁一口真气都聚不起来,无法运功,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金乌依旧发扬趁你病要你命的战斗精神,什么脆弱打什么地方,梁子翁顾头不顾腚,蜷缩成一团。金乌就等他如此呢,用官靴厚底一记重脚踢中梁子翁后脑,梁子翁顿时就晕死过去了。
金乌再回房去打另外一个人时,里面已经打起来了,原来悍匪挣扎着爬起来要跑,四个衙役看捕头都打起来了,这个家伙满头满脸都是血,一定伤的不轻,衙役都会发扬痛打落水狗的战斗精神,互相喊着冲上去拳打脚踢。
悍匪郭纲那个憋屈啊,要平时这一群衙役都不是自个的对手,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心口的内气被打散了,一时半会提不上气,被围上来的衙役又跺翻在地上。
围观过来的衙役都看到了金乌的神勇,金乌喊:“拿枷锁,拿脚铐,拿铁链,全捆起来。”
一会儿,两个捆成粽子的人扔在金乌面前,金乌坐在文案后面揉揉手脚,吩咐一个衙役说:“记录案卷,这两个歹徒抗拒执法,阻挠办案,罪名是窝藏违禁贵重物品。”
一个衙役说:“捕头,他们什么都不肯说。”
“不说?给他们编个名字,胖的叫张三,矮的叫李四,把指纹强行摁上,罪名成立,晚上拖出去宰了!”金乌毫不犹豫地说,一点也没有草菅人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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